第53章 恶人先告状

大夫闻言，老眉拧成一个疙瘩，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老夫方才已经仔细诊过脉象，并未察觉任何异样啊。”

略作思忖，他提出了一个建议，试图寻找其他的可能性：“要不这样，不如请一位府上的丫鬟，细细检查一下小姐身上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外伤？”

毕竟男女有别，他一个外男，实在是不方便直接给女眷检查身体。

程怀老夫人自是应允，连忙吩咐下去。众人鱼贯而出，只留下几个心腹丫鬟和婆子在内室，小心翼翼地为程莉娜检查伤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显得有些凝重。片刻之后，一个丫鬟神色恭敬地走了出来，对着程怀老夫人盈盈一拜，轻声禀报道：“老夫人，奴婢仔细检查过了，小姐身上并无任何外伤痕迹。”

“什么？没有？”程怀老夫人听了，越发感到一头雾水，满脸疑惑地看向那位大夫。

大夫略微迟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小心翼翼地说道：“或许……或许是受到了惊吓，以致出现了幻觉也说不定。”

他话音未落，便听到从内室里传来程莉娜那尖锐而凄厉的叫喊声：“是薛淼淼打我！就是她打我！我不会认错的！”

内室里，婆子们的声音显得小心翼翼，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我的小姐，您身上真的没有伤痕啊，您是不是记错了？”

“就是她打的，肯定就是她！”程莉娜声嘶力竭地大叫着，语气中充满了肯定，甚至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癫狂。

大夫闻言，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座泥塑木雕般，一言不发，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身处这种深宅大院之中，他深知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尤其是程莉娜与薛淼淼之间的恩怨纠葛，对于他这种经常出入勋贵世家的大夫来说，早已是心知肚明。

明明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却一口咬定是薛淼淼所为……看来，陛下评价程莉娜小家子气，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想当初，人人都说薛淼淼嚣张跋扈，而程莉娜则知书达礼，如今看来……世间的传言，果然是不可尽信啊。

“老夫人，药方已经开好了，只需按时给小姐煎服即可。”大夫神色平静地说道，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内室里程莉娜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一般。

“有劳大夫了。”程怀老夫人连忙示意身边的嬷嬷，递上诊金，客客气气地将大夫送了出去。

待大夫离开后，程怀老夫人这才疾步走进内室，脸上带着几分怒意，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究竟在鬼叫什么？我问你，你身上根本就没有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奶奶，真的是薛淼淼打我，她在后面的小巷子里狠狠地打了我一顿！”程莉娜疼得龇牙咧嘴，满脸痛苦地向程怀老夫人哭诉着。

“她打你？为何身上没有留下半点伤痕？”程怀老夫人紧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奶奶，薛淼淼她自幼习武，身手了得，想要打人不留痕迹，对她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程莉娜早已在心中盘算好了说辞，有条不紊地解释道，似乎认定了薛淼淼是故意为之。

程怀老夫人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是被程莉娜的说辞给说服了：“好，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庆弘道府问个明白，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教养孩子的！”

“我家馨香向来与人为善，从未主动招惹过她，她薛淼淼凭什么无缘无故地打人？”程怀老夫人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冲到庆弘道府，找薛淼淼算账。

“给我站住！”突然，程怀老一声怒喝，语气威严，试图阻止程怀老夫人的冲动之举，“你这样气势汹汹地跑过去，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我需要什么证据？他们庆弘道府一家子犯浑的时候，什么时候需要过证据？”程怀老夫人简直快要被气疯了，语气尖锐地反驳道。

最近这段时间，家里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么多事情，早已让她身心俱疲，濒临崩溃的边缘。

如果今天再不出这口恶气，她恐怕真的要被逼疯了。

“我们怎么能跟他们家相提并论？我们家是世代书香门第，是……”程怀老试图讲道理，让程怀老夫人冷静下来。

“我管他什么书香门第，我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家里人被庆弘道府的人欺负了！”程怀老夫人根本听不进去程怀老的话，直接打断了他，气冲冲地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程怀老看着程怀老夫人那怒气冲冲的背影，气得直跺脚，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简直是胡闹！简直是不可理喻！”

“快，扶我起来，我也要跟奶奶一起去。”程莉娜见状，连忙吩咐身边的丫鬟，她今天一定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绝不能让薛淼淼逍遥法外。

程怀老看到这情形，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跟着一起过去看看，省得他们闹得太过分，到时候无法收场。

程怀老夫人一行人乘坐着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赶到了庆弘道府。

恰好，他们看到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庆弘道府的门口。

只见薛淼淼正站在马车旁，与顾薏泽有说有笑，两人眉目传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程怀老夫人一看到他们脸上那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顿时气得五脏俱焚，怒火中烧。

薛淼淼欺负完他们程家的人之后，竟然还有脸在这里笑得如此开心？简直是岂有此理！

程莉娜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浑身颤抖不已，双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憎恨，仿佛要将薛淼淼生吞活剥，挫骨扬灰。

程怀老夫人怒气冲冲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指着薛淼淼，厉声质问道：“薛淼淼，你凭什么无缘无故地打我孙女？”

薛淼淼闻言，吃惊地转过头来，目光轻蔑地扫了程怀老夫人一眼，语气轻佻地说道：“我以前打她，那是她罪有应得，就连陛下都认可了，难不成你有意见？”

程莉娜一听这话，顿时感觉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没踩稳，直接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幸好站在旁边的婆子眼疾手快，及时扶了她一把，才避免了她在大街上摔个狗啃泥的尴尬局面。

但是，即便如此，她刚才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早已失去了往日里大家闺秀的端庄仪态，显得十分难看。

程怀老夫人听到薛淼淼竟然还敢在她的伤口上撒盐，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怒吼道：“刚才你是不是又打了我孙女？薛淼淼，你休想抵赖，别以为你不承认就可以蒙混过关！”

“刚才？”薛淼淼闻言，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程怀老夫人，然后耸了耸肩，无辜地说道：“刚才我一直都和我云哥哥在一起啊，我们形影不离，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去打你孙女呢？”

薛淼淼根本不给程怀老夫人开口的机会，干脆利落地列出了几个可能的原因，让程怀老夫人自己来选择：“是因为她琴艺不如我精湛？还是因为她没能在宫宴上出尽风头？又或者是说……她没有我那般本事，可以在琴艺比试上力压大周使臣，为大梁争光添彩呢？”

“到底是哪个原因呢？你倒是说啊。”薛淼淼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程怀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们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围自然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随着薛淼淼的话音落下，众人也都隐隐约约地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今天宫中设宴，是为了款待远道而来的大周使者。

也就是说，在宫宴上，大周的人主动提出了比试的要求，而薛淼淼和程莉娜都下场应战了，结果程莉娜惨败，而薛淼淼则大获全胜，为大梁挣足了颜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薛淼淼可算是为大梁立了一功啊。

程莉娜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怎么还如此胡搅蛮缠，气势汹汹地跑来找薛淼淼的麻烦呢？真是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