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溯源

云玲才此刻已是怒火中烧，双眼赤红，滔滔不绝地倾诉着，直到他注意到云悠悠始终沉默不语，只是用一种淡漠的眼神注视着他。那眼神中饱含着鄙夷与不屑，如同记忆深处那个令他魂牵梦萦又恐惧万分的女人。

“渺渺……”云玲才惊恐地后退一步。

突然，云悠悠笑了，那笑容如春风拂柳，瞬间将她原本就俏丽的五官点亮，宛若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云玲才顿觉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像，实在是太像了！

他竟然从未发觉，自己的大女儿竟与那人如此神似……云玲才一时之间竟忘了有多久没有仔细端详过女儿的容貌。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大女儿总是谨小慎微、唯唯诺诺。可现在，一切都似乎改变了。

云悠悠也没料到，云玲才居然会被吓倒，看来这个爹爹心里也藏着不少秘密。这就更有意思了。或许这件事也和她娘亲的死有关，难道母亲的死真的另有隐情？

“爹爹？”云悠悠轻声呼唤。

跌坐在地上的云玲才这才回过神来，目光死死地盯着云悠悠的脸。此刻再看，又觉得和方才有所不同。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或许，只是在某个特定的角度，云悠悠才会显露出与那人相似的神韵。

“渺渺，爹爹的心始终是向着你的。虽然你现在贵为摄政王妃，可没有娘家撑腰，你如何在摄政王府立足？”云玲才语重心长地说道，“爹爹离京倒也没什么，只是担心你啊！”

云悠悠嘲讽地勾起唇角，反问道：“可以前你在京城的时候，又有帮过我什么呢？”

“我只记得五皇子和我的好妹妹私通，两个人提前搞在一起。你害怕我把事情捅出去，还把我禁足了！”云悠悠冷笑道，“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这样的娘家，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还不如没有呢！”

云玲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个逆女，总是处处忤逆他！

“渺渺，话不能这么说。你也知道，以前爹爹也是耳根子软，听信了他人谗言！不过你放心，以后不会了。在爹爹心里，你才是第一位的！”云玲才极力辩解，试图挽回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形象。

这话说得真是漂亮！云悠悠差点就要相信了。

“可我不信啊！”云悠悠笑容更加灿烂，对着云玲才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那姿态，仿佛在召唤一条小狗。云玲才心中暗恨，却还是强忍着怒气，爬起来，挪步上前。

“我的好爹爹，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云玲才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去五皇子府！”云悠悠语气轻快地说道。

“那你又知道我过去要做什么吗？”云悠悠不等云玲才发问，便径自说道，“还不是我的好妹妹，费尽心思才见到我，然后和我讲了一个让我惊讶的秘密！”

“你知道什么秘密吗？”云悠悠似笑非笑地看着云玲才。

云玲才心里咯噔一下，云裕鸣能知道什么？难道是小杜氏……这个贱人！早知道她的嘴巴如此不严，当初他就应该狠下心来，直接把她弄死！

“我怎么可能知道？”云玲才眼神闪烁，根本不敢与云悠悠对视，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好妹妹说，当初我娘的死，并非……”

“她胡说！她胡说八道！她知道什么！”还不等云悠悠把话说完，云玲才便声嘶力竭地打断了她。

他脸色苍白，眼神极为慌乱。看到他这副模样，云悠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娘亲当初的死的确是另有隐情。只是当时，外祖家依然权重滔天。为何没有深究此事？反而还答应让小杜氏嫁过来照顾自己？

后来小杜氏爆出怀孕，还是在娘亲怀着孕的时候，就和云玲才勾搭在了一起。可外祖一家似乎也没怎么处理。再后来，就举家离京了。若是外祖家一直还在，云悠悠在云家的日子，或许会好过很多吧。

“渺渺，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云玲才极力否认，试图掩盖真相。“他们就是故意的！特别是云裕鸣，你也知道她向来谎话连篇！”

云悠悠都快要笑出来了，若是云裕鸣听到这话，估计能被气得吐血。居然说她谎话连篇，以前云玲才可不会这么说。

“信不信的，总要听到了才能判断。我的好妹妹可是和我说了，她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她娘，却全部都知道！”云悠悠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这不想着，最近也是闲着没事，所以就想过去看看！”

“你不能去！”云玲才猛地伸手抓住车窗，阻止云悠悠离开。“渺渺，你听爹的！她们两个人满口谎言，当初你娘的死，爹爹也很难过！”

“你想想，若当初的死真的存疑，你外祖一家也不会轻易放过的，对不对？”云玲才试图用道理说服她。

云悠悠心里也很好奇，但她并不打算因此而改变计划，她一定要去找小杜氏她们求证。“你说得不错，不过我还是要过去听听！”

“我的好爹爹，你就安心地出去吧。这外放的官员，也不是没有可能回来的！”云悠悠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好好干，总有机会回来的！”

“你……”云玲才气得两眼冒火，浑身颤抖。

这时，后面马车里的老太太听到动静，也被人搀扶着走了下来。她步履蹒跚，走路都颤巍巍的，看来这段时间的日子也不好过。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跟着儿子四处奔波。

“渺渺，这可是你的亲爹啊。你不帮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这还是上次出事之后，云悠悠第一次见到老太太。以前，她还会做做表面功夫，可是现在，她也懒得再装下去了。

“我的好祖母，我怎么帮啊？我又不是当官的。”云悠悠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再说了，他被贬出去，又不是我动的手？”

“你……渺渺，别忘了你可是云家的女儿！”云老太太气得脸色发红，指着云悠悠的手指都在颤抖。

“可云家从未护佑过我。”云悠悠轻笑一声，语气轻描淡写。“对了，祖母，有件事渺渺一直不太清楚，还想问问你呢。上次你让人喊我去你的院落，可我过去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你当时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