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狸猫换

“月儿，莫非是那小蹄子在郡主面前嚼舌根了？”

小杜氏脸色骤变，换亲之事眼下万万不可走漏风声。她绝不容许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那行将就木的摄政王，白白守寡。她的女儿，可是要母仪天下，当皇后的人！

“那倒没有，只是……”

云裕鸣想起云悠悠那日所言，焦急地拉住小杜氏的胳膊：“娘，嫁妆都点清楚了吗？我们现在就给她送去。女儿就算一死，也断然不嫁给那个半截入土的摄政王！”

“他不仅命不久矣，还……听说早些年在战场上，伤了命根子，如今怕是个不人不鬼的废人了。”

“月儿，住口！”

闻听此言，小杜氏吓得魂飞魄散。

她这女儿，当真是胆大包天！

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

“月儿，这种话以后万万不可胡说，记住了吗？”

“摄政王可是国家的英雄，若非他威名震慑，我们哪来的如今这般安稳日子？”

边疆那几个蛮夷之国，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若非摄政王坐镇，他们岂会如此老实？

她这女儿，当真是口无遮拦，这话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

“这与我何干？分明是那国师与我过不去！”

“娘，快些将嫁妆给了云悠悠，把此事彻底定下来。娘，你有所不知，方才在外面，我听到他们私下议论，云悠悠似乎有些反悔了！”

真是该死！

那小贱人明明已经应允，凭什么反悔？

“我担心夜长梦多，她不肯答应了。娘，你也知道，荣华公主对她颇为喜爱，若她执意不肯，此事我们也无法一直隐瞒下去啊。”

小杜氏叹了口气：“月儿，可她的嫁妆……”

小杜氏还是将下午清点出的嫁妆清单，递给了云裕鸣。

“这……怎么可能？”

铁证如山，云裕鸣依旧难以置信。这些年，他们云家竟是靠着云悠悠亡母留下的嫁妆，才得以风光无限？

这嫁妆，几乎是他们云家所有的家底！

“并非娘亲不愿给她，而是若将这些全部给了她，你该如何是好？你嫁过去，若无嫁妆傍身，又如何在五皇子府站稳脚跟？”

“还有咱们府上，总不能往后都粗茶淡饭，食不果腹吧？”

小杜氏当年嫁入云家时，便没什么嫁妆，为此，没少被人冷嘲热讽。她绝不容许女儿重蹈覆辙。

“可……若是不给她，我岂不是要去守活寡？”

云裕鸣也急了，或许是太过焦躁，她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月儿！”

幸亏小杜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月儿，你感觉如何？娘亲现在就去请大夫过来。”

“娘，不必了！”

云裕鸣急忙制止，她头晕的情况，并非第一次出现，她怀疑……

“娘，我……”

云裕鸣犹豫了一下，此事她一直瞒得滴水不漏，可现在，她需要娘亲的帮助！

“其实，早在个把月前，女儿便与五皇子……”

云裕鸣娇羞地低下头，脸颊绯红，耳根也红得几乎要滴血。

“什么？”

小杜氏并非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可……

“你是说，你早就将身子给了五皇子？”

小杜氏面色惨白，看向女儿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如此糊涂！”

小杜氏抬起手，朝着云裕鸣的脸颊便要扇去。

云裕鸣看着她，并未躲闪：“娘，当初你嫁给爹爹时，不也是如此吗？”

小杜氏的手，硬生生地顿住，停在云裕鸣的脸颊前，不足一拳的距离，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她两眼泛红，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娇养长大的女儿。

自小，她便将最好的都给了女儿，只盼着她日后能够顺遂，嫁个好人家，当个名正言顺的正妻。

可从未想过，女儿竟会重蹈自己的覆辙！

“你以为五皇子为何会倾心于我？”

“当真只是因为我生得貌美，在京城有些许名声吗？”

“娘，你就别再天真了，京城里名声好的女子，可不止女儿一个。”

“五皇子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你觉得凭着爹爹的官位，我能当上五皇子的侧妃吗？”

小杜氏无力地放下手，她知道女儿说得没错。

她还以为女儿是幸运的，才会得到五皇子的青睐与宠爱。可谁能想到，这一切竟是女儿的算计？

“若非让他对我神魂颠倒，他又怎会娶我为侧妃？”

“娘，他成亲数年都未曾有子嗣，他也盼着能有个儿子啊。”

云裕鸣说着，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女儿或许是有了身孕。”

“娘，嫁妆什么的并不重要，我有肚子里的孩子便足够了。嫁给五皇子的事，万万不能出差错，还是先将嫁妆给云悠悠那小贱人吧？”

“女儿已经打听清楚了，那摄政王活不了几日了。到时候，如何收拾她，还不是我们一句话的事儿？”

“那些嫁妆，跑不掉的。”

小杜氏死死地咬着牙，目光死死地盯着云裕鸣的小腹：

“月儿，你当真确定？”

“娘去找个大夫过来看看。”

不能明目张胆地请，但想要知道结果，还是有办法的。

“女儿一切都听娘的。”

……

云悠悠万万没想到，仅仅隔了一天，小杜氏便将东西准备妥当，还派人过来，请她过去清点！

“小姐，夫人这次怎会如此爽快？”

银渺皱着眉头：“莫不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刘婆子笑道：“怎么可能？夫人向来待人和善，那本就是先夫人的嫁妆，给大小姐天经地义，夫人又怎会贪图那点东西呢？”

云悠悠轻勾嘴角，笑了笑，是吗？恐怕一会儿就要被打脸了。

昨日她的瑰宝阁，可是又进账了五千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