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虎落平阳

京兆尹府衙内，柏万中端坐堂上，官袍加身，威严自生。他浸淫官场十余载，本是见惯风浪的，可今日这阵仗，却让他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王家，这曾依附于三皇子、自诩皇亲国戚的家族，如今竟如丧家之犬，还妄图在他这正四品京兆尹面前摆谱？

“呵，” 柏万中心中冷笑，“真当自己还是那呼风唤雨的‘外戚’了？” 他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大门，三皇子连个传信的人都没派来，王家的气数，怕是尽了。

“王老太爷，您这是……” 柏万中明知故问，目光扫过堂下。只见那王家老太爷王凯翔，带着七八个家丁，大喇喇地站在右下方，那神情，仿佛在说：“还不快给老太爷我搬张椅子来？”

王凯翔鼻孔朝天，哼了两声：“老夫是来听审的！快点审，别耽误了我儿回家！”

这般目中无人，柏万中早有领教。他尊称一声“王老太爷”，不过是念在王家曾风光一时，给他们留点颜面。谁知这王凯翔竟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柏万中暗叹，王家被焉妃宠坏了，可怜，可悲！

“王老太爷，” 柏万中语气一转，冷若冰霜，“大堂乃审案之地，您在这儿，不合适。来人，送客！”

王凯翔一愣，万没想到这“小小”京兆尹竟敢如此对他。他猛地一拄拐杖，怒吼：“什么不合适？你只管审案！其他事，少管！”

这一吼，吼灭了柏万中最后一丝怜悯。他衣袖一甩，怒目圆睁：“来人！将这扰乱公堂之人，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衙役们应声而动，如狼似虎般扑向王凯翔。王家家丁试图阻拦，却哪里是这些衙役的对手？转眼间，王凯翔连同家丁，皆被压倒在地。

“柏万中！你个兔崽子！” 王凯翔直到被拖到衙门口，才回过神来，破口大骂，“你敢动老夫，三皇子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哭着求老夫……”

柏万中听了，心中更是鄙夷。王家人，不是天真，也不是可怜，而是愚蠢至极！事到如今，还指望三皇子？

“啪！啪！” 板子落下，闷响声伴随着王凯翔的惨叫。两板子过后，王凯翔便没了声息。

一名衙役进来，拱手请示：“大人，这……” 意思是，还要不要继续打？

柏万中摆摆手。他心知，王凯翔这把老骨头，别说二十大板，十板子也够他受的。教训一下，出口恶气就行了，真闹出人命，反倒不美。

正堂之上，案情已明。王雨震等人被控偷窃，苦主是盛州城董员外董志宗。赃物俱获，人证物证确凿，王雨震百口莫辩。更何况，他此刻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自打被擒，他们便动弹不得，口不能言，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董员外“大方”承认，这是他做的。失窃后，他派家丁追踪，在董府后巷发现贼人踪迹，双方发生冲突。王雨震跑得慢，伤得最重。董家也有几名家丁受伤，皆可作证。至于王雨震为何如死人般躺着，董员外表示“不知”，推说是贼人内讧所致。

王雨震等人听了，气得肺都要炸了！可恨，他们只能听，不能言。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衙役直接拿王雨震等人的手，在口供上按了指印。画押？不必了，反正他们也“醒”不过来。

元旦佳节，本是举国欢庆、阖家团圆之日。天盛王朝，更是热闹非凡。早晨菜市场那出闹剧，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料，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

天盛王朝的开国皇帝喜好热闹，每逢佳节，必邀五品以上官员及家眷入宫共庆。这传统，沿袭至今，已成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