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凤求凰

“遵命。”众女齐声应诺，声如黄鹂，婉转动听。这些女子，每一个眼神都紧紧锁定在思源身上，仿佛他的话语便是世间唯一的真理，甘愿为之赴汤蹈火。这般忠诚，却又不见丝毫卑微，反倒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傲气，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她们身上奇异地融合，令人心生敬畏。

思源的目光落在床上，耶律禹森依旧昏迷不醒，眉头微蹙，似有无尽心事。他转头对身旁的楚若离说道：“容儿，稍后你亲自护送他去见你爷爷。明日，再将此丹给他服下。”说话间，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已递到楚若离手中，隐隐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楚若离小心翼翼地接过丹药，放入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嫣然一笑，眉宇间尽是自信：“放心，交给我，万无一失。”

思源最后深深地看了耶律禹森一眼，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留下一室的寂静。身旁一位男子，见思源对耶律禹森如此关切，顿时醋意大发，双目喷火，恨不得将床上之人碎尸万段。若非思源离去，恐怕他早已按捺不住，冲上去将耶律禹森生吞活剥了。他咬牙切齿地瞪了耶律禹森最后一眼，随即脚尖点地，飞身追随思源而去，只留下一道残影。

这一段小插曲，营帐内的女子们却似司空见惯，并未多言。思源离去后，她们有条不紊地协助楚若离，将耶律禹森送往高俊的营帐，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默契。

思源离开云州大营，马不停蹄地赶往云州境内的峙峰山。山脚下，几名佩剑女子早已等候多时，骏马嘶鸣，蓄势待发。思源飞身上马，与她们一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殊不知，身后始终有一条“尾巴”，紧紧跟随，不离不弃。

那“尾巴”见思源头也不回地离去，连个招呼都不打，心中恼怒不已，暗骂一声“无情”。他急运内力，身形如鬼魅般几个起落，竟稳稳地落在了思源的马背上。这还不算完，他还想得寸进尺，伸手去搂思源的腰肢。然而，这次他可没那么幸运了。思源反应极快，一个后肘击出，正中他的腹部。只听一声闷哼，他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狼狈不堪。待他挣扎着爬起，抬头望去，思源和那几名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幕深处，只留下淡淡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

他揉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咧嘴一笑，露出一丝狡黠：“狠心的女人，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说罢，他仰天长啸，一声尖锐的哨音划破夜空。紧接着，一阵鹰鸣声由远及近，一只巨大的雄鹰，如同一片乌云般，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身旁。这鹰足有两个成人般大小，双翅展开，遮天蔽日，气势逼人。

他温柔地抚摸着鹰头，那鹰竟像一只温顺的小狗般，用头蹭着他的手掌，口中发出“呜呜”的低鸣，似乎对他的抚摸极为享受，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威风。

他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宠溺：“还是你好，比她可温顺听话多了。”话音未落，异变陡生！那原本温顺无比的巨鹰，突然猛地向前一扑，双翅扇动，掀起一阵狂风，将地上的枯草沙土尽数卷起，劈头盖脸地砸向他。他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的泥土，狼狈不堪。他呸呸吐出嘴里的泥土，又胡乱抹去身上的枯草，一脸怨恨地瞪着前方那只正津津有味地吞食着老鼠的巨鹰。而那巨鹰却对他幽怨的眼神视而不见，自顾自地享用完晚餐后，又乖乖地站回他身旁，一副“任君差遣”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算你狠！”他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骂一声“笨鸟”，随即翻身骑上鹰背，朝着盛州的方向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与此同时，天凤国突然向盟国天盛王朝发难，两国战火一触即发。威武将军高俊的孙女楚若离，率军在云州边境与天凤国展开激战，最终大获全胜。天凤国无奈之下，只得送上议和书，表示愿意与天盛王朝永世修好，并立下重誓：若再敢进犯天盛王朝，天凤国将沦为天盛王朝的附属国，任天下人共诛之。

此消息一出，天盛王朝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以宰相王浩为首的主和派，认为天凤国既然主动求和，便应顺水推舟，避免生灵涂炭。如今内忧外患之际，更应休养生息，而非逞一时之勇。

而以国舅曹忠宇为代表的主战派，则坚决主张乘胜追击，一举吞并天凤国。他们认为天凤国反复无常，不可轻信，如今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两国统一后，西北边境的北越也将不足为惧。

两派争执不下，各执一词，最终的决定权，还是落在了盛德帝手中。盛德帝端坐龙椅，面露难色，心中却早已有了计较。正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他也难以决断。

他故作为难地向王浩使了个眼色，缓缓开口：“宰相与国舅所言皆有道理，这让朕左右为难啊！”

王浩在朝为官数十年，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对盛德帝的心思了如指掌。他见状，立即明白皇帝并不想开战，于是上前一步，义正言辞道：“皇上，曹国舅此言差矣，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王浩，你……”曹国舅被戳中痛处，一时气急，竟在朝堂之上直呼王浩姓名。但在看到盛德帝皱眉之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盛德帝故作惊讶地问道：“宰相何出此言？”

王浩拱手行礼，沉声道：“皇上，请允许微臣向曹国舅请教几个问题。若曹国舅回答完毕，仍坚持主战，微臣绝无二话！”

“哦？”盛德帝挑了挑眉，看向曹国舅，“国舅意下如何？”

曹国舅见王浩如此自信，心中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料想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便朗声道：“皇上放心，只要是臣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