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赌命

金戈铁马，沙场点兵。天凤与天盛两国大军对峙，气氛剑拔弩张，仿佛空气都能拧出火星来。耶律禹森背信弃义，与天盛议和，这一出让楼逍遥原本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可他不甘心！他要在楚若离身上赌一把，赌这位常胜女将军骨子里的那份骄傲。

“以区区个人胜负，定一国存亡？恕难从命。”楚若离冷笑，清亮的嗓音在战场上回荡，“不过，凤南帝若执意切磋，本帅奉陪。至于退兵与否，全凭凤南帝一念之间。”她心中暗忖：这楼逍遥机关算尽，竟也有如此天真幼稚之时？是觉得她越活越回去了，还是真以为所有人都会乖乖入他的瓮，任他摆布，助他成就霸业？

楼逍遥闻言，眼中掠过一丝玩味。这楚若离，果真如传闻中那般狡猾！她话里藏刀，明着应战，实则将皮球踢了回来。比试可以，但凤南是他的，输了，他自可下令退兵。可天盛并非她楚若离的，她若输了，这场比试不过是场儿戏，毫无意义。

“既如此，得罪了！”楼逍遥不再废话，身形如鬼魅般从马背上弹射而起。话音未落，他已欺身至楚若离身前，扬起的手掌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点，杀机毕现。

这一招，来得突兀，毫不留情。比起当初那个莽夫余淮，楼逍遥连“让”字都懒得说。余淮再粗鲁，好歹还知道让楚若离先出手，输了虽不甘，倒也认赌服输，顶多是轻视女子罢了。而楼逍遥，却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楚若离活着离开这里。

在外人看来，楼逍遥这一掌平平无奇。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楚若离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一掌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凌厉的掌风中夹杂着一股阴邪之气，更伴随着阵阵异香，闻之令人头晕目眩，心神不宁，反应瞬间慢了半拍。

两军将士屏息凝神，数十万双眼睛紧盯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决。胜负未分，但面对天凤国君的凌厉攻势，楚若离却依旧稳坐马背，岿然不动，似乎已落下风。一些未经战阵的新兵甚至不忍直视，紧紧闭上了双眼。

“嘶——”千钧一发之际，原本以掌为攻的楼逍遥，在距离楚若离不到半尺之时，陡然变招，化掌为爪！这变故来得太快，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楼逍遥的利爪已直取楚若离头颅！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生死关头，楚若离的身形如闪电般向后飘飞，速度竟比楼逍遥更快！

只可惜了那匹久经沙场的战马，在楚若离飞离马背的瞬间，承受了楼逍遥那志在必得的一爪。战马悲嘶一声，轰然倒地，马嘴里发出阵阵哀鸣，仿佛在控诉这突如其来的厄运，又似在哀叹自身命运的终结。

马背上，赫然留下五个触目惊心的爪印。爪印周围，皮肉迅速变黑，显然是活不成了。

“有毒！”前排的将士们目睹此景，无不惊骇欲绝。他们对楼逍遥这等下作手段深恶痛绝，纷纷涌上前来，欲将楚若离护在身后，以防这卑鄙小人的毒手。

楚若离瞥了一眼那已然气绝的战马，眸中寒光一闪，冷冷道：“江湖上，包括天盛朝廷，通缉毒爪老鬼多年，始终未能寻获其踪迹。没想到，他竟藏匿于天凤国，成了国君的座上宾。”

楼逍遥闻言，瞳孔骤然一缩。他万万没想到，楚若离竟能一眼识破他武功的出处，还能准确道出他师父的名号，以及与江湖人士的恩怨纠葛。这简直匪夷所思！

十年前，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在皇位争夺战中挣扎求生。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救下了被仇家追杀、身负重伤的毒爪老鬼。毒爪老鬼见他天赋异禀，便收他为徒。

那时的他，虽急于在皇位之争中脱颖而出，却对毒爪老鬼的毒功深恶痛绝。因此，他只学了些毒功之外的武技。然而，毒爪老鬼最擅长的便是毒功，其他武功不过尔尔，充其量只能算个中等杀手的水准。好在楼逍遥还有其他师父指点，即便不学毒功，他也自视甚高，认为自己的武功已臻化境。

直到两年前，他在战场上与楚若离狭路相逢，竟败在了当时年仅及笄的楚若离手中。这奇耻大辱，他铭记于心，永世难忘。因此，他苦心孤诣，潜心修炼毒功两年，只为有朝一日能让楚若离尝尝他毒功的厉害。却不曾想，他虽突飞猛进，楚若离却似乎更胜一筹，达到了一个他难以企及的高度。

然而，十年前的楚若离，不过是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七岁稚童。她又怎会知晓毒爪老鬼的名号？即便是五年前，十二岁的楚若离随高俊镇守云州，五年来从未离开半步。以高俊的为人，绝不可能向楚若离提及毒爪老鬼这等邪魔外道。更何况，楚若离竟能一眼识破他的武功路数，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还有楚若离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绝非高俊所能传授。据他所知，除了高俊，根本无人教导过楚若离武功。难道是高俊隐藏实力多年？还是说，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想到此处，楼逍遥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楚若离，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你究竟是谁？”

楚若离微微一笑，从容道：“我是谁，难道楼国主心中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

楼逍遥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不！你到底是谁！！”

面对楼逍遥的步步紧逼，楚若离放声大笑，声震四野：“看来凤南国政务繁忙，竟让楼国主操劳得眼花缭乱，连本帅都认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