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绣球惊魂

汴梁城内，玉河之上，今日注定不凡。张家千金，年方十九的张清楚，竟别出心裁地要在这烟波浩渺间，抛出一颗决定姻缘的绣球。谁不知张家富可敌国？更何况张清楚姿容清丽，这等好事，谁人不心动？

“宋姐姐，你说这张清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绣球招亲，招的怕不是如意郎君，是麻烦吧？” 王云灵依偎在宋依兮身旁，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她们所乘的画舫，乃是王浩早早备下，船夫皆是相府家臣，稳妥得很。这画舫巨大奢华，专为官宦人家游河所设，今日这等“盛事”，自是不能错过。船夫也机灵，昨日便将画舫停泊在河心，紧挨着张清楚的彩船，占尽了地利。

待到宋依兮与王云灵抵达，早有相府的小舟等候接驳。虽说河面上舟楫如林，拥挤不堪，可谁见了相府的标志，都得乖乖让出一条水道。这官家的威势，倒是比什么都好使。

张清楚的彩船与宋依兮她们的画舫形制相仿，皆是双层结构，二层之上更有围栏平台。张家早有布置，彩船周围十米之内，严禁他船靠近。那些个争抢绣球的，看热闹的，只能眼巴巴地在外围徘徊。

“快看，张清楚出来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宋依兮抬眼望去，只见张清楚已然手持绣球，立于二层平台之上。河面上顿时欢声雷动，众人争相呼喊，恨不得那绣球能落入自家怀中。

宋依兮与王云灵却是不急，命人摆上桌案，备好瓜果点心，优哉游哉地看起了热闹。

“你们说，这张清楚会把绣球抛给谁？” 王云灵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猜测。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咱们。” 宋依兮淡淡一笑，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张清楚。

只见那张清楚环视四周，眸光流转，似乎已然有了决断。王云灵心头一跳，总觉得张清楚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那笑容……竟带着几分诡异。

“莫非……她看上咱们船上的人了？” 王云灵心中疑惑，可放眼望去，除了船夫和几个侍卫，并无其他像样的男子。况且，那些人此刻都站在船尾，张清楚根本不可能瞧见。

“依兮，你觉不觉得……” 王云灵忍不住开口。

“小心！” 话音未落，宋依兮已然飞身而起，一把将王云灵拽离座位。王云灵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得身旁的春桃及时扶住。

“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王云灵惊魂未定，抬眼望去，只见方才自己所坐之处，竟被一只绣球砸出一个大洞！

“这……这是什么绣球？” 王云灵脸色煞白，若非宋依兮反应及时，此刻她怕是早已香消玉殒。

那绣球力道极大，竟将船板生生砸穿，河水汹涌而入。原本围观的众人见绣球飞入宋依兮她们的画舫，便再无动静，纷纷驾船围拢过来。他们见船上多是女子，料定并无显贵，便起了抢夺之心，纷纷登船，直奔那已经泄了气的绣球而去。

“快！补船！” 宋依兮当机立断，命人堵住漏洞。可那些登船之人却不管不顾，只为争夺绣球，在船上大打出手。

“这群疯子！” 王云灵气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这些人既敢来抢绣球，自然都有些拳脚功夫，水性更是了得。可如此一来，画舫更是经受不住这番折腾。原本的小洞，在众人的拳打脚踢之下，愈发扩大，河水如泉涌般灌入。

“不好！船要沉了！” 一名侍卫惊呼。

宋依兮心知不妙，当机立断：“弃船！上岸！”

那些抢夺绣球之人，此刻也顾不得许多，纷纷跳入水中，各寻生路。

宋依兮与王云灵在侍卫丫鬟的护送下，登上之前接驳的小舟。可小舟狭小，无法容纳所有人。无奈之下，只得先将宋依兮与王云灵送往岸边，再折返接应其他人。

“这群人，真是害人精！” 王云灵惊魂未定，犹自愤愤不平。

画舫在众人的折腾下，迅速下沉。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仍旧不肯罢休，竟在水中继续争抢绣球，场面一片混乱。不少无辜之人被殃及池鱼，落入水中，就连宋依兮她们留在其他船只上的丫鬟侍卫，也未能幸免。

“小姐，小心！” 就在小舟驶离沉船十余米时，异变陡生！

十数名黑衣人自水中猛然跃出，个个黑巾蒙面，手持利刃，直奔宋依兮她们而来。

“啊！” 王云灵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花容失色，呆立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宋依兮挺身而出，手中长剑出鞘，替王云灵挡下致命一击。

“你们是什么人？！” 宋依兮厉声喝问，剑光闪烁，护住王云灵。

黑衣人一言不发，招招狠辣，直取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