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狗仗人势

深宅大院的暗影里，王明治未曾料到这些不起眼的侍卫竟有如此来头。他们为寻王云灵而来，行事低调，身着便服，未佩宰相府的显赫标志，自然难辨真伪。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王明治狞笑着，言语间尽是张狂与得意，仿佛已将他人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此刻的他，再也不愿屈居于王景祥的阴影之下。他是堂堂户部尚书之子，而王景祥，不过是宰相府的看门狗，竟敢与他父亲名号相冲，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先前的畏缩早已被他抛诸脑后，心中唯有无尽的轻蔑。

“你们这群不知尊卑的狗东西，竟敢冒犯本公子，活腻了！”王明治怒吼，声音尖锐刺耳。他随手一指，点向一名侍卫，“你，去把你家主子叫来见我！” 侍卫们却如雕塑般纹丝不动，甚至连余光都懒得给他一个，这让王明治的怒火如鲠在喉，几乎将自己噎得背过气去。

周围的看客们，知情者暗自憋笑，他们憋的是笑意，而王明治憋的则是滔天怒火。

再观那王景祥，也真算得上是个妙人。他静待王明治骂得精疲力竭，方才慢悠悠地开口：“王公子，您这骂也骂够了，不如先歇息片刻？来人，还愣着作甚，还不速速送王公子去衙门‘静养’？”

“遵命！”侍卫们齐声应道，声震屋瓦。

王景祥一声令下，侍卫们如狼似虎般扑向王明治，动作迅猛。他们先前有所顾忌，是因王明治受伤倒地，未曾多想。但如今王管家示意停手，他们便再无顾虑。对于王明治先前的辱骂与威胁，他们以拳脚作为回应，专挑痛处下手。至于那只被春桃卸掉的手臂，王明治早已麻木得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王管家……你……”王明治被打得晕头转向，满心疑惑。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这些先前被他肆意羞辱的侍卫，竟是宰相府的人！可他之所以如此嚣张，皆因他们先前不明不白地要抓他，这怎能怪他？

眼见王明治被打得鼻青脸肿，王景祥这才示意侍卫们住手。面对王明治那急切求解的目光，王景祥冷冷地开口：“王公子今日的‘丰功伟绩’，想必无需老奴赘述。还是去京都衙门，让京兆尹大人来评判吧！”为保王云灵的名节，他自然不能直言王明治强抢民女的恶行。至于那些目睹此事的闲人，也只能日后再做计较。眼下，还是尽量避免将事情闹大为妙。

然而，当王明治听到王景祥提及他今日的所作所为时，他却是一头雾水。在他的记忆中，除了想抢几个女子回去作乐，结果反被人卸了胳膊外，并无其他大事。若真要说有，那便是此刻被相府的侍卫莫名其妙地抓起来，还要被送进京都衙门。虽然他并不畏惧那衙门，但这脸面丢尽，日后还如何在狐朋狗友间立足？

深宅之中，对峙的两人，一个满心不解，一个胸有成竹。王明治虽不知王景祥为何要将他送官，但见他神色坚决，便知此事恐难善了。他强撑着站直身子，厉声喝道：“王管家，你不过是相府的一条狗，有何资格拿我？竟敢血口喷人！”

王景祥闻言，面色未变，只是淡淡地回道：“王公子此言差矣，我何曾说过要拿你？只是你若心中有冤屈，何不亲自向京兆尹大人申诉？相信在场诸位，亦会为我的处置拍手称快。”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王景祥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引爆。他们心中雪亮，无论这尚书公子与相府有何纠葛，但凡触犯律法，相爷绝不会姑息。往日之事，相爷或许被蒙在鼓里，但今日既然王管家已然知晓，王明治的恶行，必将到此为止。

“说得好！”一位老者拍案叫绝，声音中充满了激昂。

“早就该将这等恶徒绳之以法！”另一位壮汉怒目圆睁，高声附和。

众人的情绪被王景祥的话彻底点燃，他们不再惧怕报复，因为此事已有宰相府插手，相爷的公正严明，定会给此事一个公道。即便尚书府有心报复，也得掂量掂量，毕竟相爷的威名，可不是摆设。

思绪翻涌，他们不禁暗自痛骂自己的愚钝。那些家中或邻里曾遭王明治毒手的人，更是悔不当初，为何未曾想到求助于相爷，以至于家破人亡……唉，如今悔之晚矣，但至少从今往后，或许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