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焦土

“瞧他们身上的行头，能分辨出是哪路人马吗？”林鲜程对外族的了解实在有限，不得不求助于身旁的封风墨。

“十有八九是姜国人。”

城门根儿下，一伙姜国兵眼瞅着紧闭的业城大门，嘴里哇啦哇啦，谁也听不懂他们在嘟囔些什么。

城墙上，没一个人有兴趣搞明白他们想表达什么。

林鲜程攥紧了早已备好的弓箭，她隐身于角落，趁人不备，嗖地一箭射向队伍最前方的那人。

“铛！”

金铁交鸣的脆响骤然划破空气，林鲜程的箭矢竟被旁人半路拦截。

这下，城门下的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这个唯一的女子身上。

“无需废话，直接开干！”

眼前的阵仗，业城的士兵们早已烂熟于心，不知演练过多少回。

林鲜程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士兵们抄起火药罐子，动作整齐划一地往下猛掷。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宛如平地惊雷，炸得敌军人仰马翻，连连后退。

原本还算齐整的队伍，瞬间乱成一锅粥。

“继续！”

又是一声号令，士兵们再次举起火药罐子，倾泻而下。

密如骤雨的火药弹，在敌军队伍中炸开，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放箭！”

火药的投掷距离，终究受限于人力，远不如弓箭来得精准。

眼见敌军阵脚大乱，正是用弓箭收割人头的好时机。

城墙上的士兵们也铆足了劲儿，疯狂输出。他们大多都是岭州本地人，敌军屠城的暴行，早已激起了他们满腔怒火。

如今终于有了为同胞复仇的机会，即便累得胳膊酸胀，也没人肯停下手中的动作。

敌军溃乱之际，林鲜程敏锐地察觉到，有一股势力正紧紧簇拥着一人，严加保护。

乱军之中，能享受如此待遇的，身份定然非同小可。

封风墨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要留活口吗？”林鲜程征询封风墨的意见。

“不必。”

既然身份尊贵，那下令屠城的，很可能就是此人。

无论对方是谁，胆敢下令屠城，封风墨就要让他血债血偿。

用他的项上人头，来祭奠那些无辜惨死的亡魂！

“换火药，往那个方向招呼！”林鲜程指向那群人严密保护，正准备撤退的方向。

士兵们自然是令行禁止。

又是一轮狂轰滥炸，业城城下的空地，已被彻底烧成焦土。

无数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却没一人觉得残忍。

这，就是侵略者应得的下场！

敌军显然没料到他们还有火药这等大杀器，最初的慌乱过后，不知是谁开始指挥队伍，有条不紊地向后撤退。

可当他们撤出火药的攻击范围，才惊恐地发现，随军出征的小皇子，竟然被炸得粉身碎骨！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该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最先发现这一噩耗的官兵，一脸的惊慌失措。

这位小皇子，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他们此番带着小皇子前来，就是想给他镀一层军功，以便将来能顺利继承大统。

临行前，陛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小皇子的安全，没想到还没走出岭州，小皇子就命丧黄泉。

就算他们能活着回去，恐怕也难逃一死。

“今晚安排人偷袭，只要咱们能把剩下的任务完成，小皇子的事，自然可以先往后放一放。”

领头之人脸色阴沉，一想到后面即将赶到的大部队，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意。

替罪羊，马上就要来了。

夜幕降临，林鲜程安排好城防事宜后，便开始张罗大家的晚饭。

这晚饭，也是大有讲究。

敌军是侵略者，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必然是轻装简从，就算带了食物，也是以方便储存为主。

通常来说，这样的食物都难以下咽。

反观业城，林鲜程特意吩咐人准备了烤全羊。

滋滋冒油的羊肉，在城墙上烤得香气四溢，那诱人的香味儿，顺着风飘向城下，对于啃着干硬粮的外族士兵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业城的士兵们吃饱喝足，守城也更有力气，双方士气，高下立判。

“但也要小心他们，什么缺德事儿都能干出来。”林鲜程仍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

封风墨虽然没和这些外族人打过交道，但晋朝有不少将军都曾与他们交手。那些将军们的战报，他曾仔细研读过，对他们的作战风格，也略知一二。

姜国人阴险狡诈，睚眦必报。

如今他们在业城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他们也清楚，就算明日再强攻，也只会是同样的结局。

所以，他们一定会铤而走险。

封风墨推测，他们今晚很可能会来偷袭。

因此，他早就安排人手，隐藏在暗处，一旦发现有人暗中摸过来，就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果不其然，到了后半夜，一道道尖锐的破空之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这是业城的联络暗号。

林鲜程猛地从椅子上坐起，睡意瞬间消散。

“抓到人了。”

林鲜程眼前一亮，看着那几个身穿黑衣、手持兵刃的外族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全部解决掉。”

暗卫们最喜欢干这种事，无需多言，他们便十分熟练地送这些人上了路。

临走前，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让别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