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中媚影

“好了，早些歇息吧。”林鲜程语调轻柔，将最后一根银针收起，起身欲离开马车。
“你…不留下一起吗？”封风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下意识地拽住了她的裙角。
“我来守夜，提防有人暗中使坏。”她语气坚决，不容置喙。
不等封风墨再说些什么，林鲜程身形轻盈地跳下马车，顺手将小小的封墨玄也抱了进去。

考虑着箬柳是女子，又曾是太子的侍妾，林鲜程便让她睡在马车外的简易板床上，用一道帘子遮挡，倒也方便。
夜幕降临，整片林子陷入一片静谧。百无聊赖的林鲜程，心念一动，闪身进入了研究所的空间。目前她最迫切需要开启的，便是那个存放物资的仓库。
仓库里不仅储存着丰富的食物，还有大量未拆封的珍贵药材。一旦解锁了仓库，她便可以着手为封风墨研制解药。
“必须尽快赶到长风驿啊……”
林鲜程心中暗叹。
实在闲来无事，她便打算去林子里捡拾一些干燥的树枝，削尖打磨后，分给箬柳和墨玄，让他们用以防身。
谁知，她刚一踏入林间，便听到一阵令人作呕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密林深处传来。
“大人…求求您，可怜可怜奴家吧！奴家在何家，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这声音娇媚而熟悉，林鲜程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棵粗壮的大树，借助树干的掩护，她隐约能够看清太子府马车附近的情形，也能窥见林中那对苟且之事的男女。
果不其然，正跪在一个衙役身前的，正是之前在何家，被她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的女子。
“你想让大人怎么疼你啊？”
那衙役发出猥琐的笑声，一只手轻佻地抬起女人的下巴，另一只手则迫不及待地探入了她的衣衫之中。
女人发出一声娇羞的惊呼。
“大…大人若是能救奴家脱离苦海，奴家…奴家愿意为大人做任何事……”女人的身躯轻颤，如同一只柔弱无骨的小猫，依偎在衙役的腿上。她媚眼如丝，手指如同灵蛇一般，从衙役的小腿缓缓向上游移，最终落在了他的大腿之上。
再往上……
林鲜程连忙收回视线，她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啧啧，要是现在有照相机，将这不堪入目的一幕拍摄下来，估计不用她出手，何家就要被活活气死了吧。
若是自己现在弄出点动静，那尖嘴猴腮的衙役，会不会被吓得不举？
林鲜程从地上捡起几根枯枝，故意弄出一些声响。
倒是她小瞧了那对野鸳鸯，两人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反而更加卖力了。
林鲜程感觉自己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回到马车旁，她默默地开始削树枝。等到她身边堆积了一小堆削好的尖锐木棍时，那尖嘴猴腮的衙役才提着裤子，心满意足地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他瞥了林鲜程一眼，嗤笑一声，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才从林中走出，她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见到林鲜程，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羞愧，反而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那神情，仿佛是找到了靠山，在向林鲜程示威。
林鲜程冷眼看着这个蠢货。这里可没有避孕措施，若是在流放的路上怀了身孕，也不知道她的那位“大人”，是否还能护她周全。
妾，说白了就是主家的半个丫鬟。若是何家铁了心要她死，那衙役也未必有借口将她救下。
就看何家有没有那个魄力了。

第二日，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箬柳便早早醒来。
“程儿，你一晚上都没睡啊？”
箬柳本想着早点起来，为大家准备早饭，结果一睁眼，就看到林鲜程已经在熬煮蘑菇汤了。
“快去洗漱吧，然后就可以用饭了。”
箬柳应了一声，刚准备去小河边洗漱，林鲜程便拽住了她的裙角。
“这个，你拿着防身。”林鲜程将一根削得十分锋利的树枝递给箬柳，这树枝被她砍成了巴掌大小，藏在袖子里，十分隐蔽。
箬柳接过树枝，眼眶微微泛红。
“谢谢你。”
林鲜程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队友，她向来不会吝啬善意。
没过多久，各家准备做饭的人，都纷纷醒来。林鲜程注意到，最先热闹起来的，是何家。
女人的哭喊声，咒骂声，孩童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嘈杂不堪。
那尖嘴猴腮的衙役，慢悠悠地走向何家。不知双方说了些什么，何家众人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一个走路姿势有些怪异的女人，带着一个小丫头，跟在衙役的身后，坐进了那辆原本用来装衙役行李的马车上。
一时间，其余的衙役看向各家女眷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异样。

牺牲掉一两个妾室，就能换取家族在流放途中好过一些，这样的买卖，在一些人看来，或许是划算的。
只不过，这些人顾忌着所谓的文人风骨，才没有贸然行动。
不过，当他们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家族和何家之间的差距时，一个个的心思，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流放的路上，日子过得好不好，全看衙役的心情。
心情好，就让你走得慢一些，吃的也相对好一些；心情不好，就算你双脚磨破了，他们也只会用鞭子抽打你。
其余家族，便是后者。
反观何家，负责看管的衙役就松懈许多。只要不耽误既定的时辰，何家众人慢悠悠地走，也不会挨鞭子。
与其说是流放，倒不如说是春游。
这些衙役常年负责押送犯人，早就形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生存法则。只要有人愿意献身，他们就会故意对别的家族态度恶劣。
有了对比，才会有人忍受不了，挺身而出。
这样，那些不想要受苦的人，才会乖乖地将家族里的女人，送上他们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