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姨娘心计

“奴婢知错。”小水悻悻地将药瓶递还给绮絮，略带歉意地福了福身子，紧抿着嘴唇，乖顺地退回到了陆安然的身后。

绮絮听着小水那略显敷衍的道歉，脸色阴晴不定，变化万千。一个婢女都看得如此透彻，那昨夜留在房中的人，岂不是将她的狼狈模样尽收眼底？日后在这将军府，她岂不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越想，绮絮心中越是憋闷难平，将所有的怨气都算在了陆玲的头上。若不是那个疯婆子不由分说地将她从被子里扯出来，她又怎会遭受这般羞辱！

陆安然将绮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满意地勾起嘴角。

“小水也是一片好心，想帮妹妹，姐姐不必怪罪她。”陆安然轻声细语，仿佛一位体贴的姐姐。

“香姨娘，不如回头奴婢再帮您涂药，这药还是奴婢先替您收着吧！”谷雨也适时地插话，语气轻柔。

绮絮柳眉微蹙，心中暗忖，若是这药落入她们手中，自己哪里还有机会涂抹？“不必了，我自己来便好。”她淡淡地回绝，随即小心翼翼地将那小药瓶收进了自己的袖袋之中。

几人寒暄之际，张嬷嬷也领着小火一同返回，小火手中还小心地端着一碗温热的药汤。

“夫人，药已经熬好了。”小火轻声禀报，将药碗轻轻地放在绮絮面前，语气温顺，“香姨娘，这药奴婢已经温好，可以直接饮用。”

一股淡淡的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惊蛰和谷雨不经意地对视一眼，嘴角都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味道，与方才在翠红阁闻到的那碗避子汤如出一辙。看来，就连陆安然也不愿这个身份低贱的女子怀上子嗣！早知如此，二夫人当初何必多此一举，送来汤药，说不定还能借此收买人心呢！

绮絮看着眼前的药汤，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又舒展开来，反正之前已经喝过一碗避子汤，也不怕再多这一碗。

“多谢姐姐，有劳小火亲自熬药了。”绮絮强颜欢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陆安然看着绮絮将药汤喝得滴滴不剩，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提议道：“妹妹可有兴致陪姐姐到外面走走？”

“姐姐开口，妹妹自当奉陪。”绮絮淡淡地应了一声，便随着陆安然一同离开了房间。

身后，惊蛰和谷雨不远不近地跟随。倒不是她们不愿上前，而是小火和小水紧随陆安然左右，让她们不敢轻易靠近。

“你可曾觉得，方才那碗药，与陆玲给你的有何不同？”陆安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语气里丝毫没有了刚才姐妹间的亲热。

“量多，味浓。”绮絮言简意赅地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既然陆安然不愿再虚与委蛇，她也乐得轻松。

陆安然扯了扯嘴角，觉得这评价倒是真实又贴切。“反正都是避子汤，我也不介意多喝一些。”绮絮冷冷地瞥了陆安然一眼，语气冰冷，“夫人此刻不打算继续演戏了吗？”

“又没有旁人在场，与你这种聪明人说话，何必如此费力呢！”陆安然妩媚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后面的那两个，就算想听也听不到。”

绮絮自然明白她指的是谁，淡淡地回应道，“夫人一开始便可以支开她们。”

“一开始就支开，岂不是让你陷入不义？到时陆玲还不定以为你我二人已经结成了同盟！她动不了我，但找你出气，可是随时随地的事情。”陆安然分析道，“如今她们看到我也为你准备了汤药，对你而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不过，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本夫人给你的，可是好东西！”陆安然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绮絮秀眉微蹙，嘴角轻蔑地扯出一个弧度，反驳道，“都是一样的东西，何来好坏之分？”

“送子汤难道还不好？莫非你就这么想喝避子汤？要不要本夫人命人为你熬上一大锅，一日三餐，餐餐都配上一碗？”陆安然带着几分戏谑，上下打量着绮絮。

“送子汤？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绮絮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安然，脚步也微微顿了一下。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若怀有身孕，最不痛快的，肯定会是陆玲。”陆安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意地说道。

“呵，可惜，我已经喝了她送来的避子汤，你这送子汤，恐怕也起不了作用了。”绮絮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住在翠红阁，就算日日将将军绑在我房中，也无济于事。”

“噗！日日绑着都没用，那就是你自身的问题了，该好好医治才是！”陆安然故作神秘地靠近绮絮一些，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你想不想听？”

绮絮看着陆安然神秘莫测的样子，心中一动，谨慎地问道：“若夫人真的有办法，还请夫人不吝赐教。”

“你这样……再那样……”陆安然嘴角微微勾起，将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她们二人能够听见。

“夫人是认真的？”绮絮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然！相信本夫人准没错！”陆安然自信地扬起嘴角，说道，“再说了，本夫人拿这个骗你，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那妾身便信夫人一回。”绮絮淡淡地笑了笑，反正陆安然的办法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若真要说有什么损失，那也不过是浪费一些时间罢了！

“嗯，你应该要相信本夫人两回才对！”陆安然嘴角勾了勾，目光落在绮絮的小腹上，意味深长地说道，“往后她若是再送你避子汤，你尽管喝，喝完就来找我。”

“夫人精通医术？”绮絮狐疑地问道。

“不懂，不过本夫人懂得用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能买到你想不到的方子和药丸。”陆安然说得十分直白，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