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借刀杀人

“绝育汤？”陆安然眉梢轻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轻声嘀咕，“这可就有意思了。”
“正是！就是那种能让绮絮姑娘断绝子嗣的药汤，夫人往后在这府里，可得万分小心才是，指不定哪天就被这些阴损的手段给算计了。”小火压低声音说道，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
毕竟，她一个还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议论这些事情，总归是有些难为情。
“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做得极为隐秘才是，你是怎么知道的？”陆安然好奇地问道，并非不信任小火，纯粹是好奇她的消息渠道。
“说来也巧了，今儿个惜花去药房取药的时候，奴婢正好在那附近，只是奴婢藏在暗处，这才将她所抓的药材看得一清二楚。”小火轻声解释道：“奴婢瞧着她抓了三棱、红花之类的药材，十有八九就是那断子绝孙的汤药了。”
“也多亏了府医不在，那药房的小厮偷懒，才会让惜花自己去抓药呢！”
“夫人，您在听吗？”小火见陆安然有些神游天外的模样，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句。
“在听呢，在听呢。”陆安然连忙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这陆玲，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那绮絮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那可是为将军府开枝散叶的大喜事啊！她倒好，事情还没个眉目呢，就直接送上一碗绝育汤，啧啧，真不知道傅占添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万一她自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岂不是要让傅家绝后了？真是够狠的！不行不行，咱得帮她一把才是。”
陆安然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突然猛地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
“夫人，奴婢倒是觉得，这件事咱们不必插手，您自己都还没有怀上孩子呢，怎么能让一个妾室抢了先？”小火有些不解地说道。
“哎呦，瞧你，格局小了吧！”陆安然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敲了小火一下，嗔怪道：“咱们就说吧，绮絮若是怀了孩子，最着急的肯定是陆玲，又不是本夫人。”
“夫人您……”小火闻言，先是一惊，随即明白了陆安然的用意，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勾起。
“嘘，咱们心里明白就好，可千万别说破了，不然就不好玩了。”陆安然狡黠一笑，冲着小火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那夫人您打算怎么做？”小火有些为难地问道：“这件事就算告诉将军，他也未必会管，那绮絮也不是个傻子，肯定也能猜到是谁在背后搞鬼，只是就算猜到了也没用，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不难，本夫人前段时间闲来无事，翻阅《奇异录》的时候，偶然看到一则方子，不仅能化解绝育汤的药性，还能促进女子怀孕呢！”陆安然神秘一笑，吩咐道：“来，小火，快给本夫人研磨！”
说着，陆安然便直接在桌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小火去取来了笔墨纸砚。
“小火，你等会儿去药房抓药的时候，记得低调一些，咱们就默默地做好事，不留名。”陆安然低声提醒了一句。
“是，夫人放心，奴婢省得。”小火一边认真地研着墨，一边轻声应道。
陆安然两手托着腮，看着小火研墨的动作，只觉得赏心悦目，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优雅的气质。
“小火，你们姐妹俩以前读过书吗？”陆安然突然看着小火的动作，随口问道。
“读过一些，不过小水不喜欢读书习字，她一看见书本就头疼。”小火倒也没有隐瞒，直接回答道，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她喜欢舞刀弄枪，打架斗殴吧！”陆安然想也没想，直接接了一句。
小火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声道：“打架斗殴倒不至于，不然会被我们阿爹追着打的。”
“我们阿爹……”小火笑着笑着，神色又黯淡了几分，叹了口气道：“唉！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阿爹了。”
“自从阿爹把我们留在白府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小火低声说道：“不过，能偶尔听到三叔亲口说阿爹一切安好，我们也就能放心了。”
“那你们娘亲呢？家里还有什么人？”陆安然好奇地问道。
“奴婢的娘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小火的神色黯淡了几分，轻声道：“家中除了祖母，还有两个弟弟，哥哥则是跟着爹爹去了军中。”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陆安然有些歉意地说道。
“没事的，夫人，都过去很多年了。”小火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夫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些了？”
“没什么，就是看你研墨的姿势好看，一时好奇罢了。”陆安然嘴角微扬，轻声说道：“你若是喜欢读书，咱就在这里弄个简单的书房，也好打发时间。”
“不用了，夫人，奴婢也识不得几个字，而且，这个地方也不是长久居住之地。”小火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没关系，有不认识的字尽管来问本夫人，不用害羞，不懂就问才能进步。”陆安然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不管住多久，日子总归是要过得自己舒心才行。”
“是，夫人，奴婢多谢夫人。”小火放下手中的研磨棒，低声说道：“夫人，墨已经磨好了。”
“好。”陆安然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问道：“小枝和小同她们二人今天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到现在还在院子里洒扫呢。”小火如实回答道：“不过阿木刚刚来了一趟，说是想来陪着小紫，被奴婢给打发走了。”
“她来做什么？”陆安然有些疑惑地说道：“她似乎很少主动来找本夫人。”
“奴婢问过了，说是想去陪着小紫。”小火解释道：“只是小紫现在的情况还没好转，奴婢怕夫人为难，便先打发她去做别的事情了。”
“嗯。”陆安然微微颔首，提起笔，在纸上快速地写下了几味药材。
“你去抓完药之后，记得把这张方子给毁了，切记不可泄露出去。”陆安然叮嘱道：“另外，让小枝去一趟端和苑，这新姨娘进府多日，本夫人总该见上一面了。”
“是，奴婢明白了。”小火嘴角微勾，领命退了下去。
此时此刻，端和苑翠红阁中，一碗热气腾腾的绝育汤，也已经被端到了绮絮的面前。
“香姨娘，这是二夫人赏你的补药，趁热喝了吧！”惜花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绮絮，毫不客气地将绝育汤放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