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春宵帐暖

“将军饶命！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绮絮的声音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带着哭腔解释，“奴婢身子虚弱，一时没站稳……”

傅占添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修长的手指抬起绮絮的下巴。她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布满了惊恐与不安，却也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既然你的主子费尽心思想要成全你，那么……”傅占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就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好意’。”

一股莫名的燥热感涌上傅占添的四肢百骸，他隐约意识到这是陆玲故意设下的圈套，想要以此来激怒自己。可是，不知为何，平日里引以为傲的理智，在这一刻却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最终彻底熄灭……

陆玲是在深夜时分幽幽转醒的。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陌生的房间，陈设简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青果……青果……”陆玲试探着唤了两声，干涩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带着几分诡异。

睡眼惺忪的青果被这一声呼唤吓得浑身一震，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从床边爬起来，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陆姨娘，您醒了？有什么吩咐？”

“水……给我拿些水来……”陆玲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艰难地说出几个字。

“好……陆姨娘稍等片刻。”青果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点亮油灯，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陆姨娘，现在太晚了，没有温水，您先将就着喝吧。”青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陆玲顾不得其他，一把夺过杯子，狠狠地灌了几大口，这才觉得喉咙里稍微舒服了一些，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此时的青果早已哈欠连天，眼皮上下打架，恨不得立刻倒头大睡。

“那个小贱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陆玲的声音依旧嘶哑，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啊？陆姨娘您说什么呢？夫人都不屑于踏入……”青果迷迷糊糊地嘟囔着，话还没说完，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荡，青果瞬间清醒过来，瞌睡虫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姨娘……奴婢……奴婢刚刚……”青果连忙跪倒在地，这才意识到陆玲口中的“小贱人”指的是绮絮那个丫头。

“说！那个小贱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里！她现在在哪里？湛哥哥有没有杀了她？”陆玲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仿佛要化作实质性的利刃，将人千刀万剐。

“这……这……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那时候一直跟着您在夫人院子里呢。”青果委屈巴巴地说道。

“贱婢！她也配称作夫人！”陆玲怒吼一声，又是一巴掌甩在青果的脸上。她也不知道自己骂的是陆安然还是青果，反正此刻青果只能紧紧地咬住下唇，任由委屈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哭！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陆玲越说越气，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扇下去，毫不留情。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陆玲才觉得胸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冷声问道：“说！那个贱人的尸体被扔到哪里去了？”

青果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

“贱婢！连句话都说不清楚！”陆玲恶狠狠地骂道，扬起手又要打。

青果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往后退去，惊恐地哀求道：“别……别打了！”

她也怒了，可是她不敢大声反抗，只能紧紧地咬着下唇，竭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将军……和她……都没有出来……”

她多么希望此刻身处端和苑的人是自己！哪怕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又如何！只要能留住将军，日后在将军府便有了一席之地！

可是，那个人不是她！

青果死死地攥紧自己的裙摆，不甘与愤怒如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内心。

“什么？没出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陆玲只觉得五雷轰顶，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再次倒在了床上，失去了意识。

“夫人……夫人……”小水一脸兴奋地冲进了陆安然的房间。

陆安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脸茫然。

“天亮了吗？今天的太阳是害羞了吗？外面怎么还是黑漆漆的？”陆安然揉着惺忪的睡眼，感觉自己才睡了没多久。

“不是啦，夫人！天还没亮呢！”小水兴奋地说道，“奴婢刚刚去陆姨娘那边凑了个热闹，您是没看到，可精彩了！”

“您是不知道，就在刚刚，陆姨娘醒了之后，把青果狠狠地揍了一顿，然后听说将军压根没踏出房门，一下子又气晕过去了！”小水越说越激动，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陆安然瞥了小水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所以你大半夜不睡觉，就跑去盯着一个昏过去的人？”

“也不是啦！奴婢趴在墙角眯了一会儿。”小水狡黠一笑，“奴婢还顺便盯着端和苑那边的情况呢。”

“夫人真是厉害！奴婢确实去盯了，只不过，那画面太刺激，奴婢怕长针眼，所以才换了个位置。”小水说这话的时候，脸颊微微泛红。

然而，陆安然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这个夜晚，将军府里注定有几个人彻夜难眠，就算睡着了，也一定是噩梦连连。

第二天一大早，陆安然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

“夫人，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小水揉着惺忪的睡眼，昨晚实在太兴奋了，以至于她快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

“今天的事情很多，所以要早点起来。”陆安然兴致勃勃地说道。

“事情很多吗？”小水懒洋洋地嘟囔了一句，“那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得了得了，你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儿吧！我自己来就行了。”陆安然嫌弃地摆了摆手，看了眼小水那随时随地都能倒头就睡的样子，实在是不敢恭维。

“那奴婢再眯一会儿，就一会儿。”小水嘀咕了一句，转身又睡了个回笼觉。

陆安然整理完毕后，直接让下人准备了早餐。

“嬷嬷，今天的早餐看起来挺不错的。”陆安然随手夹起一块腌萝卜，清脆爽口，味道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