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妾室风云

“倒也不必急于一时，静候他们自食恶果便是。我们若出手过重，反倒落人口实，授人以柄。”陆安然轻蔑地扫视着屋内陈设，语气中满是不屑，“如此庸俗品味，也难怪她终究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没过多久，采菊苑原先伺候的几名婢女便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大小姐。”几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仿佛要将自己融进地面的缝隙中。

“都抬起头来。”陆安然柳眉微蹙，这些个奴才都低着头，她如何分辨得出谁是谁？可当那些人依言抬起头来时，她却发现，自己依旧无法将她们与记忆中的面孔一一对应。

“怎么就只剩下你们几个了？”陆安然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总觉得眼前这些人长得都差不多，反倒是原主记忆里经常出现的那几张脸庞，一个也不见踪影。

“回大小姐的话，其…其他人都因犯了错，被花姨娘给打发走了。”其中一人声音颤抖地回答道，仿佛生怕说错一句话，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么多人，就只剩下你们四个？”陆安然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她们都犯了什么错？”

“不…不是的，大小姐。庄子上如今正缺人手，府里许多人都被调去帮忙了，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的。您身边的贴身婢女，是因为成亲那日没能尽心照顾好您，才会被花姨娘给打发的。”另一人连忙开口解释道，生怕陆安然误会了什么。

“哦？是吗？那你们为何没有被调去庄子上帮忙呢？”陆安然莲步轻移，缓缓走到那人面前，突然蹲下身子，抬起那人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我瞧着你，倒是有些眼熟。”

“大小姐，奴婢原先只是在院子里负责洒扫的，您觉得眼熟也是正常的。”那人浑身一颤，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陆安然抬起她的下巴，并非真的觉得她眼熟，而是想看清她脖子上是否藏着一颗不易察觉的红痣。果然，一颗小小的红痣映入了她的眼帘。

此人正是方才跟在花秋莲身后的那堆婢女中的一个，只是因为容貌太过平庸，以至于她并未留下任何印象。

“来人，把她拖下去，直接发卖了！告诉恩伯，不必留情！”陆安然语气冰冷地吩咐道，在外头候着的那几个带伤的小厮立刻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架起那人便往外拖。

“大小姐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

“没本事堵住她的嘴，就拔了你们的舌头。”小水冷冷地瞥了那两个小厮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跪在地上的三人此刻都吓得瑟瑟发抖，口中除了“饶命”和“奴婢不知道”之外，再也说不出任何其他的话，倒是那个最先开口的婢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小水，我接下来要单独审问她们，你先带这两个人到外屋等候。”陆安然淡淡地吩咐道，小水心领神会，立刻带着那两人退了出去。

“说吧，我出嫁那日，你们都去了哪里？为何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出现？还有，我那些个陪嫁的贴身侍女，为何会被发卖？”陆安然语气冰冷地盯着地上跪着的那名婢女，缓缓说道：“如实回答，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就不仅仅只是发卖那么简单了。”

“大小姐，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只是一个负责洒扫的下等丫鬟，那日…那日是花姨娘吩咐我们去前院帮忙，只留下小青和小紫两人在您身边伺候。”

“后来，后来小姐您失踪了，花姨娘就说她们二人伺候不周，才害得小姐出了事，所以当下就将她们给打发了出去。”婢女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也抖得越来越厉害，“这几日，花姨娘更是鸡蛋里挑骨头，动辄就将院子里的人发卖的發卖，调走的调走，如今这采菊苑里，几乎只剩下花姨娘带来的人了。”

“就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陆安然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那婢女，厉声喝道：“若是让我发现你有所隐瞒，从今以后，你就别想再有好日子过了！”

“大小姐饶命，奴婢…奴婢那日……”婢女突然哭了起来，声音颤抖地说道：“奴婢那日因为肚子不舒服，就偷偷地溜到后院想要方便一下，却亲眼看到他们拖着小青的尸体，偷偷地从后门运了出去！奴婢害怕，不敢声张，可是小青姐平日里对奴婢很好，所以奴婢就偷偷地跟了出去……”

婢女一边哭诉，一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言语中充满了恐惧，即使她说的并不多，但陆安然也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整件事，多半是花秋莲和陆玲联手所为！

至于一直忙碌在前院的陆成功是否参与其中，她暂时还无法确定，因为这婢女也说了，当时陆成功见过陆玲后，出来的时候神情落寞，连走路都有些不稳，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

“大小姐，奴婢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再无其他隐瞒了。”婢女哭得梨花带雨，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起来吧，我今日叫你们过来，花秋莲肯定不会再留你们了。”陆安然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小丫头，语气淡淡地说道：“你们若是愿意，可以跟着我去将军府。”

“奴婢愿意！奴婢愿意！”那婢女立刻连声应道，她心里清楚，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跟着大小姐去将军府，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更何况，她现在不过是一个扫茅坑的下等婢女，就算去了将军府，日子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只是，夫人，另外两人如今都在花姨娘身边伺候。”婢女十分识趣地改口道，“夫人要带她们一起走吗？”

“带！当然要带！”陆安然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暗想，花秋莲想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她又何尝不想在花秋莲身边安插几个自己的人呢？这等好事，她自然不会拒绝。

陆安然装模作样地又见了另外两个婢女，这才缓缓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前往前院会客。

“我爹这是把回门宴当成聚会来办了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陆安然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奇地向小水问道：“坐在和瑞王同一桌的，是那个锦安国的质子吗？”

小水一早就已经认出了那人，一时间有些摸不准陆安然是不是故意在考她。

“夫人，那是齐王殿下，是皇后娘娘所出的嫡子，在皇子中排行老三。”小水有些诧异地说道：“夫人您不是应该见过的吗？”

“咳咳，见过，当然见过，我这不是在考考你嘛！作为本夫人的贴身侍女，这些基本常识当然都要熟记于心才行！”陆安然一本正经地说道，仿佛方才的问题真的只是在考验小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