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醋意横生

想到自己曾被万千宠爱，荣耀加身，再看看眼下这般光景，沈盼香心中如同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怨恨之情无以复加。为何华春老先生偏偏迟迟不归，非要等到穆锦辰迎娶了沈言茹之后，才肯姗姗来迟，重返穆都？

更让她耿耿于怀的是，若非沈言茹那个贱人耍尽阴谋诡计，使出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如今这辰王妃的宝座，本该是属于自己的！

妒火中烧的沈盼香越想越是不甘心，愤然起身，提笔写下一封字字诛心的密信，命贴身下人连夜送出，务必亲手交到收信人手中。

夜幕深沉，玉家偏僻的院落里，灯火摇曳。玉时茗将手中那封带着淡淡香气的信笺轻轻放在雕花的梨花木桌上，动作优雅地推向坐在他对面，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表哥，这是镇国公府那位二小姐沈盼香，差人送来的。”

被唤作表哥的男子，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只是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一丝阴鸷之气。他漫不经心地拿起信，展开细细阅读，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轻蔑的弧度：“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女人心中的那份嫉妒与怨恨啊。不必在她身上浪费太多心思，只需将血衣楼的地址告知她即可。”

玉时茗闻言，微微颔首，恭敬地应道：“表哥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事实上，他本就对沈盼香这种心怀算计的女子不感兴趣，若非她还有些利用价值，恐怕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沈昭烈那边，拉拢得如何了？”

那人将手中的信笺随意丢在桌上，抬眼看向玉时茗，语气淡淡地问道。

玉时茗的脸上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只会装腔作势的酒囊饭袋罢了。只需陪他喝上几杯，再奉承他几句，便能让他飘飘然，什么都答应。”

“镇国公府……”

那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如今的镇国公府，不过是一个空壳子罢了，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略作停顿之后，他又补充道：“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镇国公府这块招牌，对我们而言，还是有点用处的，所以暂时先虚与委蛇，与其交好便是。”

玉时茗心领神会，恭敬地应道：“是，表哥。”

……

话说沈言茹自从大理寺回来之后，便一头扎进了药房，没日没夜地研究了整整两天。她感觉府中的藏书已经无法满足她的求知欲，于是决定亲自前往杏林山庄，向隐居于此的华春老先生请教。

她带上忠心耿耿的秋雨和身手不凡的暗九，一大清早就踏上了前往杏林山庄的山路。

华春老先生年轻时也曾游历四方，见多识广，说不定他能知道一些关于“春之泯灭”的线索。

今日上山，平日里总爱缠着华春老先生的云清清并不在。华春老先生也难得清闲，没有再忙着煎药，而是在院子里摆了一张舒适的躺椅，一边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一边品着香气四溢的热茶，看起来十分悠闲自在。

“哟，这不是辰王妃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见到沈言茹走进院子，华春老先生也懒得起身相迎，只是笑眯眯地问道：“说吧，这次来找我，又有什么事儿？”

沈言茹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道：“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想借用你的藏书阁一观，查阅一些古籍。”

华春老先生闻言，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藏书阁的位置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去便是。”

沈言茹闻言，连忙道谢，然后便径直朝着藏书阁的方向走去。她在书架之间仔细地寻觅着，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然而翻阅了半天，却只找到了一些零星的记录，而且这些记录与老仵作所说的，还有一些出入，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准。

思忖片刻之后，沈言茹决定还是亲自去请教一下华春老先生，或许他能给出一些有用的建议。

当沈言茹抱着几本厚重的书册，重新回到华春老先生身边，将大理寺遇到的山贼以及他们身上所中的奇特毒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华春老先生之后，华春老先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脸上浮现出几分凝重之色。

“你说的这种毒药，我确实听说过。”

“真的？！”

沈言茹闻言，顿时面露喜色，连忙追问道：“是什么毒药？”

华春老先生缓缓吐出八个字，语气沉重：“掠夺生机，春之泯灭。”

见识过那些山贼死状的沈言茹，立刻就明白了这八个字的含义。这种毒药，竟然能够掠夺人的生机，让生命如同春天般凋零泯灭，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华春老先生继续说道：“在鹿陵郡的听微山中，隐居着一个神秘的古老氏族——古矣一族。传说他们乃是神农氏的后裔，世代精通药理，医术精湛无比，同时，他们的毒术也同样精巧绝伦，令人防不胜防。不仅如此，他们还拥有着非常强大的生命力，远超常人。”

“神农后裔？”

沈言茹闻言，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生命力？有多强大？”

华春老先生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有多强大，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过一些传言。据说古矣一族的族人，拥有着如同铁皮铜骨一般的身体，寻常的刀剑根本无法伤他们分毫。而且，在受伤之后，常人需要半个月才能痊愈的伤势，他们只需几天便能恢复如初。哪怕是身受重伤，濒临死亡，只要还能留下最后一丝生机，静养几年也能恢复如初，简直是不可思议。”

沈言茹听得更加震惊，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存在着如此强大的种族？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道听途说的传言罢了，当不得真。”

华春老先生继续说道：“还有人说，古矣一族之所以要隐居在深山老林之中，是因为他们的血肉具有延年益寿的神奇功效，那些心怀邪恶之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古矣一族的族人，获取他们的血肉，然后烹饪成各种各样的补品，服用之后，以求能够得到长生不老的力量。”

“简直荒谬至极！”

沈言茹只觉得可笑至极，这古矣一族的族人又不是唐僧，吃了他们的血肉就能长生不老？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那些人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如此残暴，如此灭绝人性之事，难道他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关于古矣一族，大多数的消息都只是传言，真假难辨。不过，这次出现的‘春之泯灭’，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出自他们之手。”

华春老先生眼中多了几分疑惑，自言自语道：“如今‘春之泯灭’重现于世，难道是古矣一族打算重出江湖了？还是说，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关于古矣一族，两人都没有任何的调查渠道，只能将此事如实禀报给大理寺，以及更高位的决策者，让他们来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那这‘春之泯灭’，有解药吗？”

沈言茹压下了对古矣一族的好奇，转而问起另一个她更加关心的问题。

“没有。”

华春老先生摇了摇头，随后又说道：“不过，我早些年对此做过一些研究，留下了一本残缺的手札，你若是想看，便带回去参考一下吧，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沈言茹闻言，眼睛一亮，连忙说道：“那就多谢华春老先生了。”

从杏林山庄离开，沈言茹心里一直想着那神秘的古矣一族，还有尚未找到解决之法的“春之泯灭”，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到周围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她本就心思敏锐，自从在秦州小筑经过叶漠晓的训练之后，感知能力更是非同一般。很快，她就察觉到，周围的林子里，似乎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

“暗九，去看看。”

沈言茹眼神暗了暗，吩咐暗九前去探查情况。

“是。”

暗九应了一声，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秋雨也立刻提高了警惕，靠近了沈言茹，手里紧紧地握着武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王妃，他们还在，并没有离开。”

沈言茹闻言，从空间中拿出自己的麒麟棍，眼中燃起一丝兴奋的光芒：“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都出来吧！正好试试我这麒麟棍的威力！”

秋雨点了点头，从衣袖中摸出两道闪着寒光的暗器，朝着山林之中射去。很快，周围便跳出十多个人，将沈言茹和秋雨团团包围。

这次来的不是上次那些只会偷袭的黑衣人，反而个个都穿着一身显眼的红衣，胸口处用黑线缝着一朵形状奇异的花朵，脸上带着狰狞可怖的鬼神面具，手里的武器也是各不相同，刀枪剑戟，应有尽有。

秋雨看了一眼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脸色多了几分沉重，语气凝重地说道：“是血衣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