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停尸惊魂

穆永贞如同一株被霜打过的茄子，颓然地瘫坐在椅子里，周身都笼罩着一股浓浓的绝望与无助的气息。

“可大理寺那帮人，未必肯让她进去啊……”他声音低哑，带着几分有气无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穆锦辰忽然开了口：“我带你进去。”

沈言茹闻言，立刻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期待：“可以吗？”

穆锦辰轻轻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你现在对外是华春老人的弟子，自然可以进去。而且，大理寺那边不是已经在准备向民间求助了吗？你身为王妃，又身怀绝技，于情于理都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沈言茹思忖片刻，缓缓点了点头：“那好，我们明天就过去看看。”

……

阴暗潮湿的大理寺停尸房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尸体表面渗出暗绿色的脓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异味，眼球玻璃化并向外突出，鼻翼塌陷松软，双唇仿佛与周围的皮肤都融合在了一起……”沈言茹抱着双臂，神情专注地围着那些发生异变的尸体转来转去，眉头微微蹙起，脸上带着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穆锦辰和穆永贞站在停尸房门口，拼命地忍受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穆永贞更是已经忍不住跑出去吐了两次，胃里几乎空空如也，可即便如此，再次闻到这股味道，他还是觉得一阵阵的恶心翻涌。

相比之下，穆锦辰的情况要稍微好一些。毕竟是经历过血海尸山的人，对于这种场面，他只是有些嫌恶罢了。

倒是沈言茹，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尸体，眼中甚至燃起了一丝兴奋的光芒。

“这些尸体的骨头，不知道是变软了还是融化了……看来，我需要将他们解剖之后，才能知道真正的原因。”沈言茹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棍，轻轻地压了压一具尸体的肋骨和头骨。令人惊讶的是，那具尸体竟然像一团柔软的面团一样，直接凹陷了下去，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由此可见，这些尸体的骨骼也同样发生了异变。

“真是太有意思了！”沈言茹心中暗想，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如此有趣的事情了。她迫切地想要找到真相，解开这些尸体异变的谜团。

“还要把尸体划开？”穆永贞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沈言茹已经足够了解了，可现在看来，他还是远远低估了她的彪悍程度。

那可是尸体啊！

把尸体划开这种事情，应该是仵作来做的，她堂堂一个王妃，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不划开怎么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沈言茹却显得十分平静，仿佛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在她看来，很多真相都是从尸体上找寻到的。所以，在现代社会，法医的地位才会如此举足轻重。

可是在古代，人们对于这种事情好像都十分忌讳，所以仵作的人数才会如此稀少，而且还不受人待见。

“找个仵作过来，我需要工具。”沈言茹转头看向穆锦辰，示意他下令。

穆锦辰刚要开口，旁边守着的侍卫立刻抢先说道：“启禀王爷、王妃，少卿大人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能回来了。”

沈言茹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围着那些尸体转圈研究。

大约一刻钟之后，一个身材消瘦的青年带着一老一少两个人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穆锦辰等人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行礼。穆锦辰抬手阻止了他，示意他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王妃，您这是……”大理寺少卿看着明显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沈言茹，有些为难地开口问道。

那可是王妃啊！怎么能让他们和王妃一起碰这些尸体呢？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无妨。”穆锦辰开口让他安心：“她是华春老人的弟子，对于……验尸也有所涉猎。”

“原来如此！”一听到沈言茹是华春老人的弟子，大理寺少卿顿时放下心来。他们早就听说华春老人来到了京城，正想着找机会去拜访请教，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的弟子。

既然能得到王爷的肯定，想必这位王妃的实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带来的两个人，经过介绍，得知年轻的那个是顺天府的仵作，而年老的那个则是老仵作，上了年纪之后，便让自己的儿子子承父业。

这次的尸体情况特殊，所以他直接将父子两人都带了过来。

仵作父子在顺天府也见过不少大人物，因此并没有太过紧张。见沈言茹撸起袖子，向他们索要工具，在得到默许之后，便将工具递给了她。

戴上羊肠手套，拿起特制的匕首，沈言茹便和老仵作一起开始了开膛解剖。

穆永贞紧紧地抓着穆锦辰轮椅的扶手，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的难受。

穆锦辰看着神情专注的沈言茹，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动容。

沈言茹解剖的动作十分熟练，比起老仵作来也毫不逊色。他的儿子本想上前帮忙，却被他老子给制止了，让他在一旁好好看着，说今天这一趟，足够他学习很久了。

停尸房外，一些胆大的人也悄咪咪地踮起脚尖，往里面看，随后发出一声声的感慨：“王妃当真乃奇女子也！”

在老仵作的协助下，很快，尸体就被剖开了。

里面的情况和沈言茹预想的差不多，尸体的骨骼和器官都被侵蚀软化，变成软绵绵的一团，呈现出一种类似青苔的颜色，而且还十分脆弱，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损坏。

“王妃，这里！”老仵作指着肝脏的位置，小声提醒道。

沈言茹顺着老仵作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快便发现了肝脏与其他器官的不同之处。

这具尸体的肝脏是黑色的，表层凝聚了一层厚厚的油污，像是地沟油流进下水道之后凝固而成的模样。

她小心翼翼地划开肝脏，发现整个肝脏都已经变成了凝固的油污，完全看不出半点原来的模样。

而且，随着肝脏被划开，空气中的臭味变得更加浓郁了，好几个人都忍不住跑到外面大吐特吐。

“老人家，你可见过如此异状？”沈言茹回想了自己看过的所有医书古籍，都没有发现相关的记载，便转头看向经验丰富的老仵作，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老仵作眉头紧紧地皱起，盯着尸体看了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回禀王妃，草民似乎有听说过，但并未亲眼见过。”

有消息便是好事，大理寺卿立刻让人准备笔墨，将老仵作的话记录了下来。

“草民年轻时曾到鹿陵郡游历，在那里遇到了一位友人，听他说过一些奇闻轶事，像这些尸体所呈现的模样，大概率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