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毒亦解？

“这个嘛，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我又不曾涉足那森严的大理寺，只是道听途说，那里是个令人胆寒的地方。”

他慢条斯理地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不过，若是有辰王殿下坐镇，寻常人恐怕连门都进不去吧。”

沈言茹心中依旧觉得不够稳妥，转头吩咐站在一旁的暗九：“暗九，你去知会王爷一声，让他凡事多加小心。”

以穆锦辰的精明，想必早已洞察到其中的蹊跷，只是他对沈盼香的感情非同一般，万一被感情冲昏了头脑，那可就麻烦了。

暗九得令后，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秦非九见状，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赞许之色。

……

山贼一事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牵连其中的世家公子、千金小姐竟有近三十人之多。若不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调查结果，恐怕难以平息众怒。皇上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下令大理寺卿务必在五日之内查清真相，给出一个交代。

大理寺上下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所有人都放下手头其他案件，连夜对山贼展开审讯，同时下令，无关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大理寺半步。

然而，就在午夜时分，一群身着夜行衣的黑衣人如同鬼魅般闯入了大理寺，企图杀人灭口，将那些山贼彻底铲除。

穆锦辰与大理寺卿早已料到会有此一招，布下天罗地网，将所有黑衣人悉数擒获。可惜的是，这些黑衣人见灭口计划失败，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尽，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后续的调查工作自然交由大理寺负责。穆锦辰回到王府，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日里发生的种种，心中那股挥之不去的怪异感觉始终萦绕不去。

都南街的某处隐秘府邸内，两道人影正伫立在书房之中，静静地听着手下人汇报的消息。其中一人听闻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表哥，你当真能保证此事不会牵连到我们吗？我们派出去的人，全都死了。”

山贼未能成功灭口，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是否会吐露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放心。”

被他称作表哥的人，半个身子都隐没在阴影之中，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分明的下巴，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显得格外深沉莫测。他说出的话，却仿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那些山贼都是我们在路上随意抓来的，负责与他们接触的人也都经过了精心的伪装，没有人能够查到我们身上。”

“那就好。”

接下来的两天，山贼一案的调查依旧毫无进展，反倒是穆永贞，频繁地往辰王府跑。

经历了山贼一事，穆永贞对沈言茹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观。虽然言语间依旧带着几分皇家子弟特有的傲气，但已经没有了最初的不屑和轻视。有时候，他甚至还会主动与她闲聊几句，抱怨几句。

“你是不知道，以前那个左御史，最喜欢做的就是弹劾皇兄。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拿到朝堂之上大肆宣扬，一会儿说皇兄整天板着一张脸，会吓到无辜的百姓，一会儿又说皇兄操练士兵的时候动静太大，是不是在向他们这些文官示威挑衅。就算是皇兄受伤了，他也不肯放过，每天都要鸡蛋里挑骨头，鸡蛋里挑刺。这两天，他倒是安分守己，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你也算是救了他的小女儿，他总算是知道感恩戴德了。”

沈言茹一边听着穆永贞的抱怨，一边仔细地调整着药浴的配方。听到这里，她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便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看到她这般漫不经心的态度，穆永贞心里又开始冒火。但一想到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他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目光死死地盯着沈言茹身后的药柜，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拉不下脸面开口。

倒是沈言茹，率先忍受不了他这副扭捏作态，直接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

在面对沈言茹的时候，穆永贞总是显得格外别扭。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说出自己的请求，话到嘴边，却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只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沈言茹语气淡淡地说道：“如果再不说，以后我可就懒得搭理你了。”

穆永贞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我说我说！我就是想求你帮我个忙。”

这句话一说出口，后面的话就变得顺畅多了：“皇兄过几天要去矿山考察，那矿山是尚未开发的，听说外头还有瘴气弥漫。所以，我想请你帮忙配制一些解毒丹之类的。”

皇子亲自前往矿山探查，身边自然会有经验丰富的医者随行，以防遇到什么突发状况。

不过，穆永贞在亲眼见识到沈言茹的医术实力之后，心中最信任的医者便成了她。他今日厚着脸皮过来求她帮忙配制解毒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有备无患。

“那个，我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穆永贞语气别扭地说道：“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珍稀药材，只要我能拿得出来，都可以给你。”

沈言茹听了，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什么时候要？”

“你答应了？”

穆永贞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他还以为沈言茹会因为之前的事情故意为难自己，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沈言茹大概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可不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也不会跟一个傻子一般见识。

穆永贞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大概五天后就要出发了，到时候我会过来取的。对了，你想要什么报酬？”

沈言茹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随便找两株具有药用价值的花草就行了。”

她的小蜜蜂们都已经安顿好了，只是手头的药植数量还不够多，要想酿造出蜂蜜，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她既不缺金银，也不缺药材，不如就为她的小蜜蜂们多准备一些花草吧。

“哦哦。”

穆永贞还以为她只是用作普通的药用，也没有多想，便将此事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又过了两天，在穆永贞过来给穆锦辰汇报山贼一事的时候，沈言茹将早已准备好的解毒丹和几块药玉交给了他。

“这是？”

穆永贞看着手里那几块散发着温润光泽，带着淡淡清香的药玉，脸上浮现出几分疑惑之色：“这不是皇兄专门为你寻来的药玉吗？”

“是啊。”

沈言茹慢悠悠地解释道：“我只是稍微给它加强了一下功效。虽然体积不大，但效果比起拍卖会上见过的瑶熙莲灯也差不了多少了。随身携带，可以预防绝大部分吸入性毒药，包括迷药。就算是遇到了催情药物，也能让你保持几分清醒。”

“催……催情药物也能解？”

穆永贞听了这话，脸色微红，神情有些羞怯，但更多的却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