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流言蜚语

“密切关注外界动向，特别是王府周遭，本王不愿耳闻任何关于王府的闲言碎语。”穆锦辰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尤其在意那些可能出自沈盼香之手的流言蜚语，那些暗藏机锋，意图抹黑沈言茹的恶意揣测。

往日里，穆锦辰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向来是不屑一顾，认为不过是市井之徒的无聊谈资，无需理会。但如今，他却不得不重视起来。有些事情，若不加以防范，便会如野草般疯长，最终难以收拾。

“是。”暗一领命，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他的职责便是守护王府的安全，排除一切潜在的威胁。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沈言茹精致的脸庞上，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光彩。她早早起身，唤来秋雨，吩咐道：“你去王爷书房，告诉他，给敬妃娘娘配置的解药已经完成了，不过其中还有一件事，需要他亲自来做决定。”

秋雨领命而去，沈言茹则转身回到房间，仔细检查着自己配置的香料。这是她在原有清露梨的基础上，加入了珍稀的鸳鸯扶舒竹，经过一夜的精心调配，效果更胜从前。她希望这份心意，能够帮助穆锦辰解决眼前的困境。

不多时，穆锦辰便匆匆赶来。他走进房间，目光落在沈言茹手中的香料盒子上，带着一丝探寻。

“王爷请看，这就是加入了鸳鸯扶舒竹的升级版清露梨。”沈言茹将香料盒子递到穆锦辰面前，示意他仔细辨闻，“不知王爷现在是否还感到不适？”

穆锦辰常年熏染龙涎香，对其他气味极为敏感。让他亲自感受，无疑是验证香料效果的最佳方式。

穆锦辰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仔细辨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淡淡的梨香中，夹杂着一丝清新的竹香，沁人心脾，令人感到心旷神怡。他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发现原本萦绕在心头的烦躁和压抑，竟然消散了不少。

“你昨夜没睡？”穆锦辰放下手中的香料盒子，目光转向沈言茹。他注意到她眼底那一抹淡淡的青色，那是熬夜留下的痕迹，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看得出来吗？”沈言茹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在上辈子执行任务时，熬夜是家常便饭，往往要连续熬夜三天以上，才会出现明显的黑眼圈。没想到来到这里，只是一夜没睡，就被轻易地看出来了。

“嗯。”穆锦辰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香很好，我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OK！”沈言茹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随即又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穆锦辰：“这里面放着我配制的另一味药，加入这香料中，不会对敬妃娘娘和其他人产生影响，但会让使用聆汀虫的人，遭到一定程度的反噬。王爷需要吗？”

穆锦辰原本还在疑惑她口中的“OK”是什么意思，但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到她手中的小盒子上。他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语气坚定地说道：“自然要。”

在皇家这个充满阴谋诡谲的地方，一味地仁慈和善良，是无法生存下去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生存之道。既然玉嫔想借此阴谋陷害母妃，那就必须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拿去吧。”沈言茹将小盒子递给穆锦辰，“燃香的时候，加上一点就足够了。”

至于什么时候使用，想必敬妃娘娘会比他们更清楚。

穆锦辰接过盒子，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多谢，日后若有需要，本王一定尽力满足。”

这句话让沈言茹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歧义。她赶紧拍了拍脑袋，将穆锦辰送走，自己则回到房间，倒头便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半个时辰后，永安宫内。

敬妃看着突然到来的穆锦辰，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渊儿今日怎么想着进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敬妃总感觉自己儿子的神采，好像比之前好了很多，眉宇间的郁结之色也消散了不少。

“儿臣有事禀报母妃。”穆锦辰屏退了左右侍奉的宫女，只留下了两个最信任的贴身侍女。

“渊儿有何事？”看着穆锦辰严肃的神色，敬妃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问道。她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若非重要的事，他绝不会如此郑重。

穆锦辰问道：“母妃近日可与父皇有接触？”

敬妃微微眯起眼睛，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闻言说道：“我察觉皇上到永安宫后，会感到不适，于是前几日便到外面与皇上见面。我还去养心殿用了晚膳，没有了那莫名其妙的阻碍，皇上待我自是一如既往。”

说完之后，她又看向穆锦辰，带着一丝关切地问道：“渊儿可是察觉了哪里不对？”

“是。”穆锦辰点了点头，将沈言茹所说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敬妃，包括他自己现在的感受。

此刻，殿内正燃着玉嫔送来的香。穆锦辰觉得十分不适，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想要发脾气，感觉看谁都不顺眼。他终于明白，为何皇上近来不愿来永安宫了。

“原来是这样吗？”听完穆锦辰的话，敬妃的脸色沉了下来。她能坐到今天的位置，靠的绝不仅仅是美貌和恩宠，心性和手段自然都不是虚的。得知自己视为姐妹的人竟然背叛了自己，她并没有失态，反而眼中多了几分狠厉之色。从今天起，她的敌人名单上，又多了一个名字——玉嫔。

片刻后，敬妃冷静下来，看向穆锦辰的目光重新带上了温柔。她吩咐宫女熄灭了殿内的香，打开所有的窗户，然后带着穆锦辰走到外面的亭子里。

“倒是本宫小看了那玉嫔。”敬妃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对了渊儿，此事你是如何发觉的？”敬妃忽然问道。如此精密的算计，穆锦辰这么一个粗枝大叶的人，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敬妃忽然想起了之前沈言茹进宫时，向自己索要清露梨的情景，心头微微一跳，试探着问道：“莫非，是茹儿？”

“母妃猜的不错。”穆锦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沈言茹医术精湛，在面见母妃之时，便察觉到香料有问题，所以才跟母妃索要了一些。今日她研究出了解药，特地给母妃送来。”

“那姑娘还会医术？”敬妃诧异不已。外界都说，沈大小姐沈言茹貌丑无盐，胆小怯弱，一事无成。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能当真。

穆锦辰肯定地点了点头，将新的香料递到敬妃手中，又拿出另一个小盒子：“母妃，这里面的香，能让对你用药的人遭到反噬，但不会对其他人产生影响。母妃可视情况使用。”

敬妃看着手中的两盒香料，心中庆幸当初沈言茹进宫时，自己向她表达了善意。

“对了渊儿。”敬妃忽然抓住穆锦辰的手，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和迫切：“若是那姑娘会医术，那你的腿……”

敬妃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沈言茹当真医术精湛，不妨让她看看穆锦辰的腿，说不定有救治之法。

“母妃。”穆锦辰压低声音，语气坚定地说道：“儿子会好的。”

敬妃闻言，骤然红了眼眶，眼角滑落两行喜极而泣的泪珠。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