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妃心计

“这清露梨香，乃是玉嫔亲手调制，她说自己甚是喜欢这味道，凑近了仔细闻闻，果真有股淡淡的梨香，我也觉得甚是不错，便一直用着了。你若是喜欢，走时带上一些便是。”
敬妃瞧着沈言茹的品味竟与自己如此相近，心中对她更是增添了几分喜爱之情。
除了赠与香料之外，敬妃又赏赐了许多珍贵之物。
“玉嫔娘娘真是心灵手巧，那臣妾就多谢母妃割爱了。”
沈言茹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浅淡，却并未达眼底。
待到穆锦辰前来拜见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母妃与沈言茹相谈甚欢的景象，他略感诧异地挑了挑眉，心中对沈言茹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探究。
“母妃。”
他缓步上前，向敬妃请安，目光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明明是初次相见，为何两人之间的关系竟已亲密至此？
“渊儿来了。”
敬妃向来疼爱自己的儿子，便暂时中断了与沈言茹的交谈，转而关切地询问起穆锦辰的近况。
用罢早膳，穆锦辰与沈言茹便起身告辞。临别之际，敬妃单独叫住了穆锦辰，面容之上浮现出几分忧虑之色，她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渊儿，我知道这桩婚事并非你所愿，但茹儿也并非有过错之人，你日后待她，莫要过于冷淡。”
听闻敬妃此言，穆锦辰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沈言茹嫁入王府第二日所说的那番话，难道此事当真不是她精心设计的吗？
尽管心中仍抱有几分怀疑，但穆锦辰并未拂了敬妃的面子，也未将他与沈言茹之间的交易告知于她，只是应承着自己会好好待她。
在返回王府的马车上，沈言茹一直拿着敬妃所赠的香料仔细研究着，穆锦辰心中虽有疑惑，但碍于身份，并未主动开口询问。
“王爷一直盯着臣妾作甚？”
沈言茹终于弄清楚了清露梨香的用料，她抬眸看向穆锦辰，略带挑衅地问道。
“母妃很喜欢你。”
穆锦辰的语气略显生硬：“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好意。”
“我自然知道。”
沈言茹修长的手指在精致的盒子上轻轻敲击着：“敬妃娘娘对我的恩情，我自然会想办法报答回去的。”
穆锦辰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有话，眉头微皱，沉声问道：“母妃怎么了？此事是否与这香料有关？你且仔细说来。”
他深知沈言茹精通医术，再加上对她性格的了解，穆锦辰知道她绝不会无缘无故地索要这香料。
难道，这香料当真有问题？
“确实有些问题，不过还是回到王府再说吧。”
沈言茹并不喜欢他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是简单地给出了一个结论便不再言语，这反而激起了穆锦辰心中的几分恼怒。
倒是比之前鲜活了不少。
沈言茹心中带着几分恶趣味地想着。
很快，马车便抵达了王府，穆锦辰径直将沈言茹带到了平日里给自己做治疗的房间，迫不及待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这香料究竟有什么问题？”
顾及到敬妃对自己的好意，沈言茹也不打算隐瞒，她将香料点燃，先抛出了一个问题：“王爷此次进宫，可知皇上有多久没有召见过敬妃娘娘了？”
穆锦辰脸色微沉，反问道：“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
沈言茹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还请王爷先回答我的问题，不要随意打断。”
看着他依旧是一副警惕的模样，沈言茹又补充道：“此事事关敬妃娘娘，我自然不会糊弄王爷。”
穆锦辰见她神情坚定，并不像是在说谎，这才缓缓说道：“父皇已有三个多月未曾召见过母妃了，有时即便去了永安宫，也只是简单地用过膳食便匆匆离开了。”
由于早年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敬妃和穆锦辰都已经不太在意皇帝的心意了，但若是失去了他的宠爱，便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麻烦，敬妃心中也因此感到十分苦闷。
皇帝对敬妃自然是喜欢的，只是不知为何忽然就冷淡了这么久。
无论是敬妃还是穆锦辰，都在暗中调查着其中的原因，但至今仍未有所发现。
“这个时间，与玉嫔给敬妃娘娘送香料的时间几乎一致。”
沈言茹抬起纤细的手，轻轻地将一缕青烟扇向穆锦辰的方向，随后问道：“王爷现在感觉如何？”
穆锦辰仔细感受了一下，心中竟莫名地觉得烦躁不安，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情绪也难以像之前那般稳定。
“果然是香料的问题吗？”
穆锦辰朝着香炉的方向猛地挥出一道掌风，正在燃烧的香料瞬间无声地熄灭了，他这才感觉心中的郁结终于得以舒缓。
“玉嫔竟敢如此大胆，竟敢如此陷害母妃！”
穆锦辰的眼底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心中已经做好了对付玉嫔的决定。
“香料本身并没有问题。”
沈言茹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因为她还有话没说完。
“玉嫔在宫中多年，这么明显的破绽，她不可能不知道。王爷即便将此事告知娘娘，一时半刻也难以找到确凿的证据。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设法改变敬妃娘娘在宫中的处境。”
穆锦辰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沉声问道：“你且说说，此事该如何解决？”
沈言茹简单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玉嫔送给敬妃娘娘的香料本身并没有问题，但只要经过聆汀虫的催引，便会催发出另一种味道，那就是娘娘所喜欢的梨香。梨香清新淡雅，若是与龙涎香相遇，便会让带有龙涎香的人感到胸闷气短，心情烦躁，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正如王爷刚才所感受到的那样。”
皇帝和穆锦辰平日里用的都是龙涎香，只不过穆锦辰在永安宫待的时间较短，所以当时的感受并不明显。
沈言茹在与玉嫔见面时，特意留意了一下她腰间佩戴的玉佩，那里面藏着的，正是聆汀虫。
玉嫔看似好意地给敬妃送香料，每隔几天还会到永安宫与她聊天说话，实际上，她真正的目的，是找机会让聆汀虫催发清露梨香。
皇上每次到永安宫都会感到不适，久而久之便不会再去，这样一来，她和其他人便有了可乘之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