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帝王心

夜幕低垂，紫禁城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深宫之中，权谋如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璟宸帝高居龙椅之上，面色深沉，目光如炬，似乎能洞穿世间的一切阴谋诡计。关于晋王的事情，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盯着晋王……”他沉吟片刻，终是开了金口，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务必事无巨细，巨细无遗，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黑暗中，一道黑影应声而没“奴才遵旨！”

……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尖锐而绵长的通报声，打破了承乾宫的宁静。所有宫人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顶金碧辉煌的轿辇缓缓停在殿前，晋王赵琙，身着亲王蟒袍，面带微笑地从轿中走出。他的笑容温润如玉，仿佛能融化这深宫中的寒冰，只是那双眼睛里，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他抬眼望向站在太后身旁的璟宸帝，眸光微动。分别数年，他的好皇兄，他们终于见面了。

“晋王赵琙，未经朕的允许，擅自回京，你可知罪？”

璟宸帝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一把利剑，直指晋王。他没有给晋王任何寒暄的机会，一开口便是质问。

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如既往地充满压迫感。

太后见状，向晋王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晋王心领神会，不慌不忙地向璟宸帝行了一礼，语气恭敬道“臣弟知罪。多年未见母后，思念之情难抑于心，故冒犯圣颜，还望陛下恕罪。”

“哦？是吗？”璟宸帝面无表情，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既然如此，那朕便将你押解入宫，以儆效尤，你可服气？”

晋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陛下圣明，臣弟心服口服。”

于是，一队御林军上前，将晋王“押解”入宫。

百官们面面相觑，心中疑惑更甚，却又不敢多言。

这些年来，晋王一直深居简出，与朝中大臣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如今，他忽然高调回京，又被皇帝以这样的方式“请”入宫中，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所有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来临。

韩候和靳老将军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他们都明白，这京都的天，恐怕要变了。

晋王绝非泛泛之辈，他不可能不清楚璟宸帝对他有所猜忌，甚至动了杀心。但他依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必然是有所图谋。

韩候本想上前提醒璟宸帝几句，却被靳老将军用眼神制止了。

“这位晋王殿下，可不是个简单人物……”靳老将军微微摇头，苍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他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回归，对于整个朝局，对于皇权，对于他自己而言，都绝非一件好事。

……

晋王入宫后，被安置在偏僻的未央宫中，他身边的侍卫也被以各种理由遣散。

晋王走进房间，环顾四周。宫殿倒是气派，装潢也颇为奢华，处处都透着皇家气派，只是位置有些冷清，略显荒凉。

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带着一丝不屑。

“想看清我的底牌么？”晋王低声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可惜啊，就算你看清楚了，也未必能赢得了我。”

他缓缓走到床榻前，随意地躺了下去。

……

晋王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他听着耳畔的风声，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而今，他终于回来了。

这一次，他要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全部夺回来！

……

承乾宫内，太后依旧不肯离去，执意要璟宸帝给她一个交代。

“皇帝，你弟弟他只是想念哀家这个母亲，才会擅自回宫，你何至于如此动怒？”太后语气强硬，带着一丝责备。

璟宸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脸色阴沉“够了！”

太后一怔，语气变得更加严厉“你这孩子，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为了我好？”璟宸帝冷笑一声，眼中充满了嘲讽“当初你逼死父皇，让我幼年丧父，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我……”太后顿时语塞，脸色变得苍白。

她的确做过很多错事，也曾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地伤害过别人。

可是，她现在后悔了。

她后悔当初的冲动，后悔当初的狠毒，后悔当初没有顾及璟宸帝的感受。

“你现在还要来怪哀家？”太后语气尖锐，带着一丝恼怒。

“是，我就是要怪你！”璟宸帝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恨太后，恨她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伤害他身边的人。若非她一手策划了父皇的“病逝”，他又怎么会和母后疏远那么多年？

“你……”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璟宸帝，声音颤抖“好！好！好！哀家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同意让你娶那个卑贱的女人！”

太后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倾泻出来。

“你这个逆子，你是要逼死哀家啊！”

说罢，她竟是不顾一切地向璟宸帝扑去。

璟宸帝见状，连忙向后退去，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太后扑了个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璟宸帝冷眼旁观，并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

他转身欲走，却听太后在身后凄厉地喊道“站住！”

璟宸帝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太后还有何吩咐？”

“你……你……”太后指着璟宸帝，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要怪，就怪当初你没有及时阻止哀家，是哀家一时糊涂，才酿成大祸！如今，哀家已经悔之晚矣！”太后痛哭流涕，声泪俱下。

“你要怨，就怨哀家吧！”

“够了！”璟宸帝猛地回过头，眼神冰冷“你这辈子做的错事还不够多吗？若非父皇当初仁慈，你早就被打入冷宫了！现在你还想来博取同情，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你！”太后气得浑身颤抖，她伸手指着璟宸帝，声嘶力竭地吼道“哀家真是养虎为患，哀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孽障！”

说着，太后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璟宸帝冷笑一声，眼中充满了嘲讽“养虎为患？那么，我也想请问太后一句，谁才是真正的虎？”

“你！你……”太后一愣，似乎没有明白璟宸帝的意思“你这孽障，你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