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恶有报

关老二那张脸，此刻如同调色盘一般，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他紧紧抓住牛氏的袖子，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气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 “你放心，我会救你的，不过是小事一桩！你就去一趟衙门，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得掂量清楚了，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关老二这番话，与其说是安慰，倒不如说是威胁。他生怕牛氏这张嘴，一不小心就把他也给抖搂出来，所以还妄想着用花言巧语给牛氏洗脑。

若是放在以往，牛氏或许还会被他这番说辞给蒙蔽，可经过昨晚那一出，她再傻也明白了，自己不过是关老二用来顶罪的替罪羊罢了。

“你骗我！你到现在还在骗我！” 牛氏声嘶力竭地喊道， “昨晚根本就是你指使我出去送银票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牛氏平日里仗着关老二的宠爱，作威作福，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就露出了她那怂包的本质。也难怪关老二早就对她心生厌倦，一心想要休了她，另娶一个更加聪明伶俐的赵姨娘进门。

话音未落，关老二便毫不留情地将牛氏一把推开。牛氏本就站立不稳，这下更是狼狈地摔倒在地，灰头土脸，好不凄惨。

“你胡说八道什么？” 关老二急于撇清自己，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昨晚你去哪儿，我怎么会知道！你一定是失心疯犯了！赵捕头，这疯妇一贯就有失心疯的毛病，之前也犯过几次，每次犯病就会胡言乱语，颠倒黑白。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啊！”

关老二为了自保，竟然不惜冤枉牛氏有失心疯，真是无耻至极。

“关老二，赵捕头从头到尾可是一个字都没提昨晚的事，你和牛氏一个个的在这儿心虚个什么劲儿！” 关锡林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带着一丝凉意，缓缓响起。

关老二闻言，心中猛地一沉，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似乎是中了关锡林的圈套了。他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可是，醒悟得太晚了。

关锡林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赵捕头，牛氏刚刚可是亲口承认，昨晚去了京郊，还说是关老二给她银票，让她去进行交易。这，是不是可以算作是罪加一等，两罪并罚啊！”

关锡林丝毫不理会关老二那铁青的脸色，径直走到赵捕头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赵捕头想到来时府尹的嘱咐，哪里敢怠慢关锡林，连忙顺着她的话说道： “宁家状告关家大房偷窃他们成衣新品，而大房这边，最后接触成衣新品的就是牛氏！所以，我们才要带牛氏回去审问！现在看来，关家大房所犯之事，绝不仅仅是偷窃成衣新品这么简单，所以，不只是要带走牛氏，关老二也要一并带走！”

赵捕头大手一挥，又有两个捕快上前，将关老二牢牢地绑了起来。关老二拼命挣扎，想要反抗，可他哪里是这些身强力壮的捕快的对手，很快就被他们狼狈地按倒在地，反绑了双手。

大房的人，全都傻眼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如同被雷劈中一般。

关老二更是觉得颜面扫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长这么大，还从未丢过这么大的人。

“大哥，你快说句话啊！你也是衙门的捕快，你可要替二哥二嫂做主啊！” 关老三扯着嗓子嚷嚷道。他是三兄弟中最没脑子的一个，现在还撺掇着关老大出头。

关老大却往后退了一步，仿佛生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一般。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弟弟，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这次可是牛氏自己不打自招，而且这么多街坊邻居都听到了，如果他站出来替他们说话，那岂不是成了包庇犯？他这捕快的公职，也就别想要了！

见关老大不吭声，关老三梗着脖子，还要往前冲，却被关老大死死地拽住。

“衙门办事，你想因为阻碍公务被带走吗？带走两个还不够，你还要搭上第三个！” 关老大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警告关老三。

“可二哥他……”

“闭嘴！” 关老大怒斥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关汪氏见自己的儿子儿媳都要被带走，顿时急红了眼，立刻躺在赵捕头身前，撒泼打滚。

“不关我儿子的事啊！你们冤枉好人啊！都是二房那些天杀的狗东西，他们故意冤枉我们啊！你们要带就带走牛氏！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啊！一切都是牛氏做的！” 关汪氏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这番话听在牛氏的耳中，简直是无比的刺耳，让她彻底心寒，她冲着关汪氏狠狠地啐了一口，恨恨地骂道： “呸！死老太婆！我知道，你和你儿子都恨不得我去死！当初利用我娘家的时候，就甜言蜜语地哄着我，现在没用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开！我告诉你们，我牛氏可不是好惹的！把我惹毛了，我就把你们怎么合伙算计二房那个败家子，让他染上赌瘾，然后再设计骗了他娘的别院的事情，全都抖搂出来！还有过去这么多年，你们都是怎么算计二房的！我都知道！”

牛氏这段时间，因为关老二宠爱赵姨娘的事情，早就心怀不满了。眼见自己就要成为替罪羊了，自然不会再向着大房说话。

此话一出，李菜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对着关汪氏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响亮的巴掌。打得关汪氏整个人都懵了，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关汪氏！你这丧良心的老妖婆！” 李菜花怒吼道。

“各位街坊邻居，你们可都听见了！她关汪氏的自家儿媳都说了，我家那个败家子染上赌瘾，还骗走我的别院，都是大房出的主意！我家那败家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会护犊子！但是关家大房如此歹毒，我看你们以后谁还敢跟他们大房合作啊！就不怕被他们骗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李菜花虽然是屠夫的女儿，但是她的母亲读过几年书，很会抓住问题的关键，一针见血。她这番话，听得街坊百姓们对着大房连连摇头，纷纷表示不齿。

醒悟过来的关汪氏，立刻就要冲上前去，和李菜花厮打在一起，却被闲落眼疾手快地挡开了。

“老妖婆！你儿子儿媳都被抓了，你不说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治家无能，还厚颜无耻地将责任都推给你儿媳！大房变成今天这样，你责任最大！整天盯着别人锅里吃的喝的，恨不得将我们二房赶尽杀绝！现在好了，老天有眼，也看不下去了，来收拾你们大房了！这就是你们的报应！而且报应才刚刚开始！”

闲落故意提到“报应”二字，街坊们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莲花灯会那天发生的事情。原本对那天发生的事情半信半疑的人，也会在闲落的提醒之下，愈发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