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孽缘

恭王妃只觉头皮几欲炸裂，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双手仓皇地交替着，一会儿想护住嘴，一会儿又想保护头，狼狈至极。

项岚见状，怒火中烧，胸膛剧烈起伏，恨不得立刻将项墨碎尸万段！然而，身处险境，恭王妃根本无暇顾及那绚烂的礼花，只求能保住性命。

万万没想到，项墨竟如此睚眦必报，将他方才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奉还！

“疯子！”

这哪里是个人，分明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八弟，你非要闹到这般田地，才肯罢休吗？”

项岚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告诫自己必须忍耐，只要他不承认，项墨就不敢痛下杀手。

可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项墨的残暴。

项墨非但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反而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项岚不停流血的模样，仿佛那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两条被打残的恶犬，让他感到无比的痛快。

“不然呢？”

话音未落，他便狠狠地拽住恭王妃的头发，强迫她看向项岚，什么不打女人的规矩，在他这里，完全取决于对方是谁。

“啊！”

恭王妃的惨叫声，他置若罔闻，手中沾着项岚鲜血的匕首，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划出两道长长的口子，项岚的血，混合着她的血，蜿蜒流下，触目惊心。

“五嫂嫂不是最喜欢用药了吗？今晚是小年夜，正好本王带了些过来，给五嫂嫂助助兴。”

恭王妃惊恐万状，拼命挣扎，却被项墨死死地抓住头发，头皮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仿佛要被连根拔起。

“八弟，饶了我吧，我可是你的五嫂嫂啊！为了一个外人，你竟如此对待自家人，你……”

话未说完，项墨又猛地拽了一把她的头发，她像一条丧家之犬般，狼狈地跪趴在他的脚边。

“五嫂嫂说得极是，一家人嘛，这样的快乐，做弟弟的自然要让五哥和五嫂嫂一同体验，这才叫兄友弟恭。”

项墨笑得得意忘形，随即吩咐道：“陈胜，把本王带来的礼物呈上来。”

殿外，立刻传来陈胜恭敬的回应：“是。”

片刻之后，陈胜走进殿内，看似空无一物，手中并无任何所谓的礼物。

待他走到项墨面前，不，更准确地说，是走到恭王妃面前后，才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

“项墨！”

项岚发出绝望的怒吼，他试图上前阻止，却被项墨一个冰冷的眼神震慑住，动弹不得。

此刻，他和恭王妃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项墨缓缓俯下身，凑近恭王妃，那阴森的神情，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恭王妃脸色惨白，几近透明，毫无血色。

“不！不要……你方才已经惩罚过你五哥了，他还在流血……”

项墨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菩萨，冷酷地命令道：“陈胜，让恭王妃好好享受享受。”

恭王妃吓得魂飞魄散，用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任何声音。

“是。”

陈胜面无表情，眼中始终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只见他毫不费力地掰开她捂住半张脸的手，捏开她的嘴，将瓷瓶中的药粉尽数倒了进去，这才随手扔掉空瓶。

项墨见状，啧啧称奇，幸灾乐祸地说道：“陈胜，怎么不留点给五婶婶和五哥下次继续快乐？”

陈胜一本正经地作揖俯首：“是属下考虑不周，下次定会记住的。”

“嗯，下次记得拿捏好分寸。”项墨不轻不重地训斥道，说完，便像丢垃圾一般，将恭王妃狠狠地甩到一旁。

此时，药效也差不多该发作了，他笑吟吟地看向项岚：“礼物已经送到，今晚是小年夜，祝五哥五嫂嫂玩得愉快。九妹还在观景楼等着我回去一同观赏礼花呢。”

说完，便带着陈胜，扬长而去，离开了翰阳殿。

在彻底失去理智之前，恭王妃声嘶力竭地破口大骂：“项墨——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可她是否还记得，当初派人将白曼先轮后杀时的自己，又是何等的该死！



御茶房

宫人们陆续进来端走几壶已经泡好的茶，只剩下白曼和秋雁还在继续烧水、沏茶，忙碌着。

虽然不能亲眼目睹绚烂的礼花，多少有些遗憾，但能借此机会，寻得一处安静之地，也算是一件幸事。

然而，世事往往难以尽如人意。

白曼刚将一壶水放到炭炉上烧，身后的门帘突然被人挑开，一股夹杂着寒意的冷风，蓦地灌入室内，炭炉里的火苗也随之跳动了一下，紧接着，便听到一旁的秋雁轻声说道：“八爷。”

项墨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你们先退下吧。”

“是。”

秋雁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在门外不远处候着，并没有走远。

项墨来得猝不及防，白曼吓得心跳加速，她强装镇定地转过身，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用余光瞥见，他的手上似乎沾染着血迹，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八爷，你这是……”真的去杀人了？

最后几个字，她终究还是没有胆量问出口，她害怕知道太多的秘密，下一个被杀的人，或许就是自己。

项墨径直走到一旁的小池边，示意她过去：“过来，给本王倒些暖水净手。”

白曼闻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好……”

随即，她拿起一旁刚刚烧开的水，小心翼翼地兑入冷水之中，仔细地调整好温度，然后端了过去，用小竹勺，一勺一勺地往他的手上倒去。

温暖的水流，哗啦啦地冲洗掉项墨手上的血迹，带着些许袅袅升腾的水蒸气，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

“怕吗？”项墨突然开口问道。

“嗯？”白曼闻声抬起头，看向他的侧脸，正好他也转过头来，四目相对，让她的呼吸不由得一窒，旋即回过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怕，因为是八爷，所以不怕。”

项墨听完，低低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好，记住你今晚说的这句话。”

“啊？”白曼有些疑惑不解，不太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还没等她想明白，项墨突然握住她柔荑，拉进他尚带着些许寒意的怀里。

她手中的竹勺猝不及防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原本僵硬的身子，也不争气地一阵无力。

“八爷……这里可是御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