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孽缘始

项墨的突然驾临，让太后与太妃顿感欣慰，仿佛这位王爷心中还惦念着她们这些长辈。

待项墨向太后与太妃请安完毕，太子项瑞便迫不及待地起身，故作亲昵地向他问安：“八皇叔，早安。”

项墨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便径直落在了白曼的身上。

猝不及防与那双深邃的眼眸相撞，白曼只觉心头一惊，连忙起身，微微欠身请安：“八王爷，早安。”

项墨这才略带满意地应了一声：“嗯。”

项瑞见状，心中隐隐察觉到一丝异样，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八皇叔是何等人物，怎会看得上白曼这种姿色的女子？

正思忖间，便听得项墨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向他发问：“太子昨晚，很操劳？”

话音未落，便见他修长的手指轻点自己的脖颈，这暗示再明显不过。

项瑞闻言，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昨夜在东宫与都郁郡主激情缠绵的画面。

彼时他有多么勇猛，此刻心中就有多么虚怯。

“我……我还好，多谢八皇叔关心。”

他含糊其辞地想要蒙混过关。

然而，这拙劣的掩饰显然毫无作用，附近眼尖之人早已注意到他衣领处那几抹鲜红的痕迹，那是欢爱过后留下的铁证。

方才众人还未留意，经项墨这么一提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甚至有人还看到了衣领上方更为暧昧的痕迹。

都郁郡主此刻已是心慌意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几乎要震破耳膜，一种末日降临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在场众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个共识——项瑞昨夜宿在东宫，而白曼所居住的小院，恰好就在东宫附近……

这白家的女儿，当真是不知检点，不知廉耻！

太后实在看不下去，语气严厉地斥责道：“作为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即便已经订了亲，也不该如此不知分寸！”

简直不成体统！

皇后亦是面色阴沉，心中既怨恨项墨多嘴，更恼怒白曼不知自重。

随即，她紧随太后之后，做出保证：“太后说的是，待会儿出宫后，臣妾便会安排两位经验丰富的教习嬷嬷前往白府，好好管教一番。”

项瑞与都郁听闻这口黑锅竟是由白曼来背，心中顿时如释重负。

白曼本想出言否认，但想到项墨昨夜在宫中遭遇刺杀一事，她最终还是选择将这口恶气咽下。

项墨将白曼的反应尽收眼底，眼神深邃得令人难以捉摸。

项瑞见白曼选择了沉默，心中更是得意，认定她定是对自己爱之深切，才会甘愿为他承受这般委屈。

想到此处，他不禁对白曼多看了两眼。

也正是这两眼，项瑞惊觉白曼近日愈发吸引他的目光，仿佛一朵逐渐绽放的娇艳花朵，越发妩媚动人，勾得他心痒难耐，却又求之不得。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项瑞利用白曼，来掩盖他与都郁郡主之间的苟且之事。

“母后，皇祖母，瑞儿下次会注意的，此事与白曼无关。”

白曼听罢，心中早已怒火中烧，恨不得破口大骂：简直是岂有此理！

项墨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说道：“这样的事情，难道不该私下解决吗？如此兴师动众，难道不觉得羞臊？”

皇后被项墨这番话噎得面红耳赤，怒不可遏。

她教训未来的儿媳妇，与他何干？

可转念一想，儿子也替白曼说话，一点都不懂得顾及她的颜面，心中更是恼怒。

皇后索性闭口不言，以免言多必失，有损一国之母的气度。

蓉太妃在心中暗自窃喜，脸上却装出一副责备的模样：“骁儿，不得对皇嫂无礼。”

项墨不屑地轻嗤一声。

都郁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心仪的两个男人竟然都护着白曼，心中对白曼的嫉恨之情更深了几分。

太后实在听不下去了，语气严厉地喝止道：“够了，成何体统！此事就此打住，不必再议！”

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曼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场之人皆是有着深厚背景的大人物，她一个也惹不起。

沉寂了片刻之后，太后才缓和了语气，说道：“虽然今年的祭祖大典，礼部和钦天监已在筹备之中，但今日老八恰好也在，哀家打算让礼部为老八的生母补办一场丧礼……”

这不过是太后用来笼络人心，做做样子的表面功夫罢了。

项墨闻言，在心中轻蔑一笑，这马后炮放得倒是挺响，但他并未反对，既然他们如此热衷于操办丧事，那就让他们去办个够。

“可以，就依太后的意思。本王不宜在后宫逗留太久，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退了。”

太后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便顺水推舟道：“去吧。”

项瑞见状，也连忙起身，殷勤地说道：“八皇叔，我与你一同出宫。皇祖母，母后，瑞儿也先行告退了。”

太后应了一声：“嗯。”

心中却实感不悦，堂堂太子巴巴地追随在一个亲王身后，实在是不合规矩，得尽快想个办法，将项墨手中的兵权收回来才是，以免夜长梦多。

项墨见状，微微一笑，并未拒绝，起身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白曼十分羡慕项墨能够说走就走，而她想要离开，却还得得到太后和皇后的恩准。直到过了辰时，太后才宣布解散。

事后，皇后先前所说的要派两位老宫人去教导白曼规矩一事，也迟迟没有落实。

时光荏苒，转眼便到了祭祖大典当日，白曼亦是受邀之人。

宫中特意重新布置了用于祭奠亡灵的宫殿，殿内处处悬挂着黑白相间的绫缎，以及洁白的花朵，几乎就差在殿中央摆放一口棺材了。

整个灵堂的气氛，仿佛项墨的生母刚刚去世一般。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有的人一进殿，便立即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如丧考妣一般，唯恐无法触动瑞王爷那颗冷硬的心。

白曼神情平静，内心更是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

与都郁相比，她显得格外无情冷漠，不近人情。

都郁哭得那叫一个悲恸欲绝，双眼都哭肿了。

项瑞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不停地柔声安慰着她。

旁人见状，也纷纷含着眼泪，对都郁劝慰，仿佛死的是都郁的亲生母亲一般。

倘若长公主泉下有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又会作何感想？眼前的画面，简直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