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囚笼

后背如遭重击，狠狠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一口腥甜的鲜血不受控制地涌出。齐姬衡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凄美的笑意，轻声呢喃着：“没关系，没关系……我还能坚持。”

苏慕凝见状，心疼地想要上前搀扶，却被齐姬衡固执地推开了。

那侍卫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抬起的手掌也停在了半空。他看着齐姬衡那坚毅的神情，仿佛没有感受到丝毫痛苦，脚步也未曾有过片刻的迟疑，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手。

这一幕，苏慕凝看得清清楚楚，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眼眶也瞬间湿润了。她紧紧握住齐姬衡的手，心中充满了愧疚。明知道自己和云修文之间横亘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可他终究还是成为了她们之间的一根刺，扎得她生疼。

一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抵达了不灭帝的宫门前。与大尊宫殿的金碧辉煌不同，这里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沉重的金属色泽之中，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一般，每走一步都觉得膝盖在瑟瑟发抖。

“苏大夫，你的医术举世无双，陛下请你前来，是为了医治心病。若是你能治好他的心病，他自然会放你离开。”侍卫看似好意的叮嘱，却让苏慕凝的心更加悬了起来。

踏入寝殿，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暗沉的色调。地面上，跪满了神情惶恐的医师，个个低头不语，噤若寒蝉。

与大尊身边的医师不同，这里的医师似乎更精通于巫术和蛊毒之术，像极了黑市里那些神秘莫测的老板。苏慕凝甚至怀疑，黑市里的那些人，很可能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医师。至于他们背后的目的，她却一无所知。

“快跪下！快跪下！”跪在地上的医师们，带着恐惧的神色，拽住苏慕凝和齐姬衡的袖子，拼命地往下拉扯。

“噗通！”

苏慕凝双膝重重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耳边传来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虽然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却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以及那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隐大夫，陛下说了。若是你愿意留下，这些人都可以平安离开，他也会保这里的百姓安然无恙。若是你执意要走，时间将会重转，一切都将回到原点。不过在重来之前，这些人，都得死……”

“你在胡说什么？”苏慕凝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道愤怒的光芒。

她一直以为是齐姬衡在胡言乱语，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这时，她终于看到了不灭帝的身影。那个传说中，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征服了这片神奇国度的帝王。

透过厚厚的鲛纱，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满头银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竟然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记忆中，那个男人也喜欢用这种威胁的方式，将她牢牢地囚禁在身边。

一时间，苏慕凝心中压抑已久的恨意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却又不得不强行压制。唯有那双通红的双眸，昭示着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不就是做你的金丝雀吗？我愿意。”苏慕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仿佛是对那个男人无尽的反抗与嘲弄。即便她心里清楚，眼前的人并不是景凌瘾。

因为云修文曾说过，他亲手封印的道路，除非他死，否则绝对不可能被打破。

“既然答应了，那就留下吧！”侍卫阴冷地笑了笑，示意其他人全部退下。

齐姬衡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她死死地握住苏慕凝的手，颤声道：“别怕，我能应付的。你对外就说留下来治病，对云修文就说，你去采药。”

“可他爱你，他会为你发疯的！”齐姬衡拼命地摇头，也顾不得自己会被这里的侍卫伤害，带着哭腔道：“我是喜欢他，可你在我心里更重要。你们若是在一起，我不会恨你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飞了出去。

“砰！”

沉重的大门轰然关闭，只留下苏慕凝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寝殿之中。

“刷”的一声，墙壁上的灯光瞬间亮起，将整个寝殿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苏慕凝这才看清了寝殿的布置。黑色的灯壁上，镶嵌着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辉，宛如一轮轮明月悬挂在空中。

每当明月亮起，他就会出现，麻木地撕开她身上的衣物，让她赤裸地暴露在灯光之下。

地上铺着的白玉石，虽然被精心地雕刻成莲花的图案，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她会赤足走在上面，提醒自己还活着。

一模一样！

每次自己失心疯发作的时候，都会梦见这个地方。

她痛苦地抱着脑袋，缓缓地蹲下身子，然后急切地想要找到随身携带的安魂药，却没想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了。

“砰！”

药瓶掉落在地上，药丸散落一地。

“药……药……”她颤抖着双手，拼命地想要捡起地上的药丸，双唇已经变得煞白。

她宁愿承受药物带来的伤害，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

可那只绣着金色龙纹的靴子，却无情地踩上了那些药丸，瞬间便将它们碾成了粉末。有些滚落在远处的药丸，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点燃，化为了灰烬。

“你！”苏慕凝猛然抬头，双眸泛红，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不停地往下掉落。

曾经的自信，曾经的快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无助。

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那双眼睛，就是她在噩梦中无数次见过的，虽然带着面具，但无论是那无情的呼吸，还是那居高临下的眼神，都与噩梦中的那个身影完全重叠。

“真的不记得了吗？还是不愿意去恨？”男人低声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如同寒霜打在薄荷叶上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疯子！”

苏慕凝爆发了，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然后转身便要逃离这如同地狱一般的寝殿。然而，还没等她跑到门口，便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回来。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她痛苦地嘶喊着，内心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要坚强，要勇敢地面对这一切，而不是一味地逃避。

不灭帝看着她满头大汗，眼神绝望的模样，伸出的手又猛地缩了回去，眼中闪过一丝后悔。

可下一刻，他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突然扼住了她的咽喉，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爱你吧？如果我真的爱你，又怎么会这样折磨你？嗯？即便再来一世，我还是会将你折磨得体无完肤，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