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颜冠后宫

她的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带着寒意的笑容，语调中带着几分探究：“我听说苏家的千金自小便深居闺阁，鲜少与外人接触，性情也有些古怪，果真如此吗？”

京城之中，关于苏家嫡女的传言确实甚嚣尘上，都说她性情乖戾，容貌丑陋，还仗着家世背景，骄纵跋扈。因此，许多贵族子弟都对苏家敬而远之，不敢轻易上门提亲。

苏楠希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悦，连忙辩解道：“并非如此，小女虽然体弱多病，但性情温婉柔顺，对长辈更是孝顺有加，绝对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姑娘。”

“哦？是吗？”瑶贵妃的语气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似乎并不完全相信苏楠希的说辞，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瑶贵妃转而将目光落在苏小颜身上，亲切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温柔地握住她的柔荑，轻轻拍了拍，语气温和地说道：“你的眼睛生得真好看，清澈明亮，像一汪清泉般动人。为何要一直戴着面纱呢？”

苏小颜微微垂下眼眸，露出娇柔温婉的神态，轻声细语地回答道：“回禀贵妃娘娘，臣女前些日子脸上生了些疹子，待痊愈之后，自然会摘下面纱。”她这副柔弱可怜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生怜惜。

不远处，几位皇子一直默默地关注着苏小颜，其中也包括三皇子云天楚。他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小颜，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迷恋，甚至在心中暗自揣测，这一切一定是那个丑陋的姐姐从中作梗。他恶狠狠地想，一定是那丑八怪嫉妒妹妹的美貌！真是心丑貌也丑，而且还体弱多病，简直是报应！

“你就坐在本宫身边吧。”瑶贵妃不由分说地将苏小颜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柔声说道：“订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咦！等等！朕好像看到慕容院首过来了！”老皇帝突然眯起眼睛，看向远处，容光焕发，心情似乎格外愉悦。

“嗯？慕容院首？”苏楠希也随之回过头，顺着老皇帝的目光望去。

然而，当他看清来者时，整个人仿佛遭受雷击一般，瞬间僵硬，嘴巴张大，半天合不拢。院首？苏凌瘾竟然真的是翰月学院的院首？

他脸色惨白如纸，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自己的儿子如今已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而且他还听说，慕容院首深受皇帝的信任，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忧的是，自己曾经那样虐待他，不知道他是否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老夫人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嘴唇上的血色几乎褪尽，脸上的皱纹也因为过度紧张而挤在了一起。

当然，也包括苏小颜！她紧咬着下唇，眼神中看不出丝毫欣喜之色，反而隐隐透露出一丝不安。

景凌瘾朝着老皇帝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纤细娇小的少女，两人都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宛若一对璧人。虽然少女戴着面纱，遮住了容颜，但却难掩她身上那股清丽脱俗的气质，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苏楠希一看到这位少女，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从胸腔中蹦出来。这，这难道是凝儿吗？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老皇帝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儿，亲自起身迎接：“快，快到朕这里来。”

景凌瘾和苏慕凝并肩走到老皇帝面前，同时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这位是……”老皇帝的目光落在苏慕凝身上，带着几分好奇。

“这是家妹。”景凌瘾温柔地握住苏慕凝的手，又偏过头，用宠溺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她非要跟着我一起来，真是个小孩子脾气。”

老皇帝慈爱地拍了拍景凌瘾的肩膀，笑着说道：“哎，你也是的，既然想来就一起来吧，刚好这里热闹！来，坐下！一起坐。”

能和皇帝同席而坐？

这可是连一品官员都没有的殊荣啊！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位年轻的院首是陛下眼前的红人，深受信任，可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器重他。

景凌瘾也没有推辞，牵着苏慕凝的手，坦然地在老皇帝身旁坐下。

苏慕凝还是第一次坐在如此尊贵的位置上，说起来，她前世虽贵为皇后，可从未主持过任何盛大的宴会，更没有享受过这份荣耀。

她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罢了，而不是他的妻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将手从景凌瘾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景凌瘾有些不解地回头，却看到苏慕凝那双水雾迷蒙的眼眸，下一瞬间，那双眸子又染上了盈盈笑意：“二哥哥，我的手已经不冷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悠扬的乐声响起，长宁公主身穿一袭华丽的宫装，从天德宫的正门缓缓走来，一旁陪伴着她的，正是许风信。

长宁公主头上戴着一顶用东珠镶嵌而成的头冠，因为只是订婚，所以并没有穿正红色的喜服。按照礼制，他们今日只需敬拜天地和父母，无需行对拜之礼。

长宁公主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许风信，压低声音说道：“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有你好看。”

许风信四下环顾，发现父母并不在台上，想来是为了避免他左右为难。他无奈地攥紧了拳头，为了许家，他只能忍气吞声。

两人首先敬拜天地。

瑶贵妃的神色一直紧绷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他们准备敬拜父母时，长宁公主的身子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快！宣太医！”老皇帝和瑶贵妃见状，连忙跑过去查看，只见长宁公主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分明是中毒的症状。

老皇帝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射向皇后，厉声质问道：“是你下的毒？这酒是御酒司准备的，也是由你一手安排的。”

皇后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可此时此刻，她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毕竟御酒司一直由她掌管，如今出了事，她自然难辞其咎。

整个天德宫的气氛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息。

直到有人匆匆来报：“陛下，御酒司的人招供了，是，是皇后指使他们下的毒！”

“皇后娘娘！你为什么要谋害长宁！你若对朕有什么不满，冲着朕来便是！”瑶贵妃通红着双眼，对着凤椅上的女人发出痛苦的嘶喊。

老皇帝本就对皇后心生厌烦，现在怒火彻底被点燃：“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如此狠毒！来人啊！将皇后从凤椅上拖下来！”

皇后缓缓地从凤椅上站起身，她仪态端庄，脊背挺直，即便此时此刻，被自己的丈夫如此羞辱，她依然保持着皇后的尊严。

她走到老皇帝面前，掷地有声地说道：“陛下，臣妾从未想过要谋害长宁，臣妾也没有任何理由去伤害她！”

瑶贵妃紧紧地拉住老皇帝的手，哭泣着说道：“陛下，长宁一直是臣妾的掌上明珠，若是长宁出了什么事，臣妾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