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娇妻难当

“二哥哥，这……”苏慕凝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凝望着不远处那道挺拔的身影，粉嫩的唇瓣微微开启，似是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前两年便已是这里的院首了，只因公务繁忙，才抽不出时间回府。”
景凌瘾的声音依旧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什么？”苏慕凝与白秋同时惊呼出声，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竟然成了这书院的院首？而且年仅十七岁？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可能！”白秋更是直接否定，语气斩钉截铁。
即便二公子再如何才华横溢，天赋异禀，顶多也只是进入学院读书深造，又怎么可能一跃成为院首？要知道，这书院的前几任院首，无一不是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二品文官，他们都是在告老还乡之后，才来此担任院首一职，哪一个不是年过半百、饱经沧桑？
景凌瘾并未过多解释，只是淡淡一笑，示意车夫继续前行。马车辘辘，最终在院首阁楼前稳稳停下。
几名侍者早已等候多时，见马车停稳，立即上前牵马。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夫子，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身形清瘦，仙风道骨，一见景凌瘾，便恭敬地弯腰行礼：“慕容院首，老夫还以为您今日不会过来了呢。”
“慕容院首？”苏慕凝闻言，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的震惊更甚。难道他一直都在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景凌瘾却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长臂一伸，便将苏慕凝从马车里打横抱了出来，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仿佛怀抱着一件稀世珍宝。他神色平静地看向老夫子，语气温和地问道：“马赛已经开始了么？”
“已经进行到一半了。”老夫子恭敬地回答道，随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刚刚站稳脚跟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这位是？”
“是舍妹，带她前来观看一场马赛。”景凌瘾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随后又转头看向苏慕凝，温声介绍道：“这位是卜夫子，已在学院任教三十余年，学识渊博，德高望重。”
苏慕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卜夫子恭敬地行了一个福礼：“见过卜夫子。”
前世她便听闻过卜夫子的大名，他是大厉国首屈一指的书法大家，其书法作品更是被誉为“笔走龙蛇，力透纸背”，无数人为之倾倒。卜夫子淡泊名利，不喜官场的尔虞我诈，毅然辞去了典史司长的官职，来到这偏远的学院教书育人，这种高尚的品格更是令人敬佩不已。在她被禁足的三年时光里，临摹卜夫子的字帖成了她唯一的乐趣，也让她在孤寂的日子里找到了一丝慰藉。
“原来是院首的妹妹，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卜夫子笑得十分和蔼可亲，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只见她身形娇小玲珑，肌肤胜雪，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娇嫩花朵，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于是，他关切地提议道：“马赛场地风太大，不如去夫子们的休息楼台吧，虽然不及马赛场看得清楚，但至少可以遮风挡雨，免得着凉。”
“正有此意。”景凌瘾闻言，立刻点头应允，他转头看向苏慕凝，柔声道：“凝儿身子弱，受不得风寒，我们便去夫子楼休息片刻吧。”然后，他再次不顾苏慕凝的反抗，弯腰将她背在了身后，语气温柔而坚定地说道：“脚崴了，就不要勉强走路了。”
“嗯！小姐您还是不要走了！仔细伤上加伤！”白秋也连声劝道，觉得二公子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她再仔细一想，既然小姐的脚崴了，为什么二公子还要带她来观看马赛？而且还如此殷勤地背着她？难道……他喜欢背小姐？这个想法让白秋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苏慕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来是气自己体质太弱，动不动就生病受伤；二来是气自己今天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地跟着他来？难道自己上辈子欠了他的不成？
四人缓步走上夫子楼，因为学院的夫子们都去看比赛场地观看马赛了，所以整个楼都显得空荡荡的，寂静无声。景凌瘾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一个视野极佳的位置，让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下方的赛马场，又细心地为她端来一杯温热的茶水，让她暖暖身子。
“院首，我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您商议，若错过了今天，恐怕就来不及了。”卜夫子再次提起了重要的事情，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景凌瘾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然后他转头对着苏慕凝指了指不远处下方的赛马场，柔声道：“我和卜夫子就在隔壁谈一些事情，若你想回去，就随时喊我。”
随后，他又弯下腰，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等凝儿身体再养好一些，我就带你来这里骑马，好不好？”
他宽阔的胸膛几乎和她的后背紧紧地贴在一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带着一丝淡淡的薄荷香气，手臂更是将她整个身体都圈在怀里，让她无法动弹。
苏慕凝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前世他强迫自己的时候那副凶狠而冷漠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悸，身体也下意识地向前挪了挪，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他的手臂却像铁箍一般，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二哥哥！”
她蹙着眉头，抬起头，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她的目光却刚好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深邃而清澈的眸子里，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星辰，明亮而璀璨，明明前世他对自己冷淡无比，可此时此刻，他的眼神里却透着入骨的温柔，让她无法抗拒。
她又看到了他的唇，略带苍白，是不正常的白，仿佛常年不见阳光一般。
她的心就是不争气地疼了疼。这个男人前几日才被父亲狠狠地打了一顿，伤势还未痊愈，今日又背了自己这么久，肯定很痛吧？如果不痛，那才叫奇怪呢。
景凌瘾见她的表情有些异样，似乎有些不舒服，便缓缓地松开了手，站起身来，转身和卜夫子走出了房间。
“小姐！你快看那匹白马，它竟然直接超过了两匹黑马，抢到球了！啊！它竟然把那个人的球仗都打飞了！”
白秋早已被赛场上激烈的比赛场面所吸引，激动得手舞足蹈，兴奋不已。原来所谓的马赛，就是打马球啊！这可比单纯的赛马有趣多了！十几名身穿学院制服的少年，骑着骏马，奔驰在宽广的马场上，他们挥舞着球仗，奋力拼搏，意气风发，潇洒无比。
最令她兴奋的是，场上竟然还有好几名和她们年纪差不多的女孩也在场上，她们巾帼不让须眉，在赛场上挥洒着汗水，展现着自己的风采。可再看看身边的小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对比赛并不感兴趣。
“白秋，我们去马赛场看看吧，这里实在是看不清楚。”她提议道。其实，她是不想再让他背着自己下楼了，那种感觉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白秋闻言，有些犹豫，其实她也想去马赛场观看比赛，毕竟那里看得更清楚，气氛也更热烈。但是，小姐的身子……
“我今天穿得很厚实，再说，这小雪也已经停了，应该不会冷的。难得出门一次，还是想看得清楚一点。”苏慕凝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说道，并且主动站起身子，拉过她的手，示意她一起下楼。
其实，从夫子楼到马赛场的观众席并不远，只需要走一小段路即可。
白秋想了想，觉得小姐说得也有道理，便答应了。
两人下了楼，只见马赛的比赛台上早已坐满了人，热闹非凡，其中有很多和她们一样的官家小姐们，她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一边观看比赛，一边谈笑风生。
她们也这才知道，今日这场马赛一年才举办一次，是学院里最盛大的活动之一。
学子们可以邀请自己的家人朋友前来观赛和参赛，共同感受这份激动人心的时刻。
苏慕凝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前世她一直被困在苏府，很少出门，即便出门也是乘坐马车，从未像今天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到这么多的人。和景凌瘾成婚以后，她更是被锁在皇宫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特别是最后那几年，即便宫里有宴会，也是由其他的嫔妃代替她主持，她只能孤零零地待在自己的寝宫里，默默地承受着无尽的孤独和寂寞。
比赛实在是太刺激了，场上的气氛也十分热烈，白秋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再加上她毕竟年龄还小，心性活泼，在激动万分之下，竟然不小心跑到了东边的赛场。
“快，快！齐姑娘，该轮到你上场了！”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跑到苏慕凝的身边，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小脸涨得通红，满是激动之色。
“我不姓齐……”苏慕凝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这少女的力气实在太大，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将她拉到了比赛场地前，不由分说地将一根红色的球仗塞到她的手里，最后又迅速地将一块蓝色的丝带系在她的腰上，一边系还一边说道：“我们女孩子不用打先锋，只要守住后卫就可以了，记住，千万不要让对方的球进了我们的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