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恶奴告状

“哼，这是故意打二哥哥来气我呢！”苏慕凝心中冷笑，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看两个肥硕的婆子就要扑上来，她忽然抬高了声音，语带委屈，“祖母明鉴，孙女近日体弱，方才赶来请安的路上，突发旧疾——哮喘，多亏二哥哥一路搀扶，这才勉强赶到。”

说完，她还煞有介事地捂住嘴，柔弱地咳嗽了两声，仿佛真的喘不上气一般。

“哮喘？不是说已经好几年没犯了吗？”老夫人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中的青瓷茶盏，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传家医过来瞧瞧，若是有人胆敢撒谎……”

“祖母这话说的，好像巴不得四妹妹犯病似的。”

一道清冷的声音，像寒冰一样，打断了老夫人的话。只见景凌瘾眼神淡漠，深邃的凤眸中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孙儿甘愿领罚，但若有人将此事传扬出去，败坏了四妹妹的名声，又该如何是好？”

“你！”老夫人一口气噎在喉咙里，险些背过气去。这个身份低贱的庶出孙子，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顶撞自己？

他是故意说给苏楠希听的吧？想让他觉得我这个老太婆苛待他那小病秧子女儿？老夫人心中怒火中烧。

苏慕凝见状，连忙跪倒在地，语气柔弱无助，“祖母息怒！以后孙女一定每日按时请安，绝不缺席，无论刮风下雨，也不管顽疾是否复发。只求祖母大人大量，这次就饶了二哥哥吧。”

她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再加上她那副病弱娇柔的模样，更显得楚楚可怜。若是老夫人再执意惩罚，岂不是显得她这个当祖母的太过不近人情？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身子不好，依我看，你身子好的很嘛！否则，怎能将你妹妹的脸抓成那样？”

一旁的苏小颜见状，立即配合地露出一副胆怯可怜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慕凝早就料到苏小颜会告状，说不定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戏码等着她。但她心中毫无波澜，只是不卑不亢地再次行了一礼，轻声道：“孙女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呐！”老夫人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

站在苏慕凝身后的白秋见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忙跪下替自家小姐辩解，“老夫人明察！是舒姨娘和五小姐先是伙同那江湖术士陷害小姐，小姐也是迫不得已才……”

“拉下去，掌嘴！”老夫人语气冰冷地吐出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她终于找到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地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了！

那两个之前被苏慕凝扇了耳光的肥硕婆子，立刻摩拳擦掌，准备上前。

就在这时，景凌瘾指尖微动，两道劲风如利箭般射出，精准地击中那两个婆子的脚踝。

“哎呦！”两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那两个婆子猝不及防，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摔了个狗啃泥。

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转向角落里站着的一个小丫头，厉声道：“秋莲，你，给我去打！”

这个名叫秋莲的丫头，是永安堂的管事丫头，负责永安堂的清洁卫生和每日的点心供应。平日里，她只听从老夫人的差遣。

“怎么，反了天了不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老夫人脸色铁青，狠狠地拍了一下身边的案几，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苏小颜见状，连忙上前，假意劝解道：“祖母息怒！她可能只是害怕白秋罢了。在咱们府里，无论是哪个等级的丫鬟，见了白秋，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白秋姐姐’呢！”

苏慕凝看着她那双无辜又纯真的眼睛，心中冷笑不已。

这个好妹妹啊，一句话就把矛头指向了自己，暗示永安堂的丫头因为惧怕她的丫鬟，所以才敢违抗老夫人的命令。这分明是要将她架在火上烤啊！

而这个秋莲，在前世的确被舒氏的儿子苏子炎纳为了妾室。

果然，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冷笑一声，语气森寒，“现在，这永安堂里，只听这个丫头片子的话了？好！很好！去告诉苏楠希，既然全府上下都不尊重我这个老婆子，不如赐我一条白绫，也省得碍了你们的眼！”

“祖母息怒！都是孙女没有管教好白秋，孙女愿意去祠堂罚跪一天一夜，以示惩戒。”苏慕凝连忙说道。

“呵！自愿罚跪祠堂？就你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跪上几个时辰，恐怕小命就去了半条。到时候，你父亲岂不是要拿我这个老婆子问罪？”老夫人冷着脸，语气冰冷，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白秋。

她转过头，看向门口站着的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厉声道：“既然这个奴婢这么厉害，那就由你们去打！”

眼看几个面露凶光的家丁就要上前，白秋吓得花容失色，正想开口求饶，就听景凌瘾不紧不慢地说道：“孙儿昨日回府，恰好看到这小丫头和三弟在藏书阁后面的假山旁……”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轻轻一笑，又握拳放在嘴边，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什么？”老夫人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扫向角落里的秋莲。

“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呢。这秋莲恐怕是担心白秋将她的丑事抖出去，所以才不敢动手吧。”景凌瘾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秋莲，惋惜地叹了口气，“若不是今日要保住白秋，孙儿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毕竟，这关系到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名声啊。”

“你胡说！你胡说！”苏小颜急得跳脚，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但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用帕子捂住脸，哭哭啼啼地说道：“祖母明鉴！三哥哥怎么可能和小奴婢做出苟且之事？不信您可以去问府里的其他人，三哥哥马上就要参加京考了，他连大门都不迈一步，每天都紧闭房门，刻苦读书。”

苏子炎是她的亲哥哥，也是她和母亲在苏府唯一的依靠，若是在老夫人面前失了宠，那她们母女可就彻底完了！

“是吗？”景凌瘾薄唇轻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如派人去秋莲的房间搜搜，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奴婢没有！奴婢和三公子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求老夫人明察！”秋莲声嘶力竭地辩解着，但老夫人根本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去搜！”老夫人毫不犹豫地下令道。

苏慕凝呆愣在原地，心中充满了疑惑。景凌瘾是怎么知道苏子炎和秋莲之间有私情的？难道，昨天真的被他撞见了吗？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就在这时，秋莲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爬到苏慕凝面前，拼命地磕着头，哭喊道：“四小姐饶命啊！前几天，你给了奴婢不少银子，要奴婢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奴婢不敢忘记老夫人的教诲，更不能做出陷害老夫人的事情啊！”

“她要你做什么事情？”老夫人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秋莲，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