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海滩迷情

洁白的沙滩，像一条无尽的绸带，绵延向远方。微风轻拂，海浪温柔地拍打着岸边，卷起细碎的浪花，又缓缓退去，带着细腻的沙粒来回滚动。张何仰面躺在沙滩上，双臂撑在身后，任由海浪冲刷着他的脚掌和小腿，那感觉，就像是情人的爱抚，温柔而缠绵。

潮水渐渐上涨，海水漫过了他的腰腹，可他却依旧沉溺在这份温柔之中，不愿起身。海浪的每一次冲击，都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让他无法自拔。

“涨潮了，还不回去吗？”时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他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脱掉了鞋子，任由海浪冲刷着自己的脚掌。她的小巧的脚趾灵活地蜷缩着，晃动着，像两只不安分的小兽，可爱又灵动。

“袖儿，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张何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埋藏了太久，像一颗种子，在黑暗中生根发芽，如今终于破土而出。

“哦，这个啊，不知道，也说不清楚。”时袖的回答轻描淡写，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我能在乱世中保护你的本事？”张何继续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他害怕，害怕自己只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一颗用来摆脱困境的棋子。

“咦，有区别吗？”时袖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当然有啊！如果你要找的是一个能帮你脱困的人，那现在你已经如愿以偿了，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甚至有没有人在你身边，都不重要了啊！”海水已经没过了胸口，张何却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想走，还是已经无力站起。内心的挣扎，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紧紧包围。

“哦，这样啊。”时袖似乎对他的不安和惶恐视而不见。更奇怪的是，明明她就坐在他身边，那海水却只是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小脚，没有对她构成任何威胁。这诡异的景象，让张何的心头更加不安。

“袖儿，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我对你不好，你是不是还记恨我？”海水已经淹没到他的下巴，眼看就要没过头顶。他有太多想问的问题，可最终脱口而出的却是这一句。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嗯？第一次见面？哦...那次啊...你之后也没好到哪儿去啊...不过，我觉得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波澜不惊的浅笑，就像他们初遇的那晚一样。那笑容，如同一个无底的漩涡，将他深深地吸引，无法自拔。

当初，他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与众不同。她的眼眸深邃，笑容清浅，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轻易地将他吸进去。那晚，他本来点了另外一个女子，可当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她的光芒太过耀眼，盖过了所有的庸脂俗粉，让他只想立刻推开身边的纠缠，让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当时为什么没有带她走呢？如果那晚就带她离开那艘花船，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事了。她不会成为别人的妻子，不会卷入帮派的纷争，不会以女子之身做出那些残忍的事情。他们或许会成为一对平凡的水上夫妻，摆渡，打渔，过着平淡而安稳的日子...

可是，真的能那么容易就离开吗？他当时是赤旗帮里最炙手可热的年轻舵主，手上沾满了数不清的鲜血。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成家，就是因为这条路没有回头路。

万幸，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海水终于没过了他的头顶。身为龙户，他本不该怕水，可一种无力感却渐渐蔓延全身，手脚都动弹不得。他感到一种陌生的、可怕的窒息感，头顶的海水仿佛有千斤重，下一秒就要把他压扁。他无法呼吸，无法动弹，被困得死死的...

忽然，一只手从水面上伸了下来，纤细却坚定有力，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缓缓地拉了起来。头顶的光晕越来越亮，肩头的压力也越来越轻...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