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强吻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090更新时间:25/07/08 16:34:03
她心头一颤,如受惊的小鹿般猛地转身,另一只纤手本能地抬起,欲推开这突如其来的冒犯。然而,这反抗的动作却如飞蛾扑火,被他稳稳地截获,紧紧握住。
他右手如同铁钳,将她那双惊慌失措的柔荑牢牢地扣在头顶的书架上,左臂则如同一条狡猾的蛇,沿着她纤细的腰肢滑过,猛地将她拉入自己火热的怀抱。
烛火摇曳,光影斑驳。他如同狩猎的猛兽,悍然俯首,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唇瓣,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无需腰带的束缚,她温顺得像一只被驯服的小猫。
这吻,狂热如火,缠绵似水。
夜风在船舱外肆意呼啸,仿佛要将时袖仅存的理智碎片也卷走。她只觉得自己被这炙热的怀抱紧紧裹挟,逐渐融化。他的气息、他的心跳、他的温度,无一不霸道地侵占着她的感官。她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混沌不清,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这仅仅是一个吻,却比当初那销魂一夜更为浓烈,更加摄人心魄。
张何越是深入地探索,心中的恨意便越发汹涌。他无法想象,当初自己怎会如此疏忽,竟让她落入他人之手?
莫说是他那名义上的父亲,纵使是九天之上的神祇,胆敢染指他的珍宝,他亦不惜以命相搏。
怀中这柔软馨香的身躯,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这香气随着她情潮的涌动愈发浓郁,仿佛要将他常年杀伐决断的铁石心肠彻底融化。
情到浓时,他仍未忘记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左肩的伤处。那道伤口虽深,但在精心调理下已逐渐愈合。他不想弄疼她,哪怕一丝一毫。
“哗啦啦……”书册散落一地的声响,如同一盆冷水,勉强浇灭了二人眼中燃烧的火焰。
两人紧紧相拥,呼吸急促而炽热。时袖的唇瓣微微红肿,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当她望进他那深情似海的眼眸时,所有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突然,“吱嘎”一声,舱门被轻轻推开,一阵急促而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
他们二人低头看向彼此凌乱的衣衫和狼狈的面容,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张何素来以反应敏捷著称,他迅速拉起时袖,两人弓着身子穿过几排书架,悄无声息地躲进了靠墙的角落。他细心地为她整理好领口,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温柔。
藏书室仅靠烛光照明,入夜后光线昏暗。层层叠叠的书架更是遮挡了视线,只要来人不走到书架尽头,便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都安排妥当了吗?”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明显是刻意压低了嗓子。
“……帮主您就放心吧,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客,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离开呢?嘿嘿嘿……”这个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尾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谄媚和乖张。
张何一听便知,这是黄鹤的声音。
两人又低声嘀咕了几句,似乎有人在外面催促着划拳,便急匆匆地推门出去了,留下一阵嘻嘻哈哈的喧闹声。
或许是在自家船上的缘故,两人都放松了警惕,竟未察觉到身后的藏书室门,在他们走远后悄然开启了一条缝隙。两条黑影如同鬼魅般闪出,迅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明日便要返程,你可知那老郭究竟有何图谋?”时袖紧紧裹着披肩,脚步迟缓,眉头紧锁,低声问道。
灯光逐渐明亮起来,两人加快步伐穿过走廊,渐渐靠近宴会厅。大厅内,划拳猜枚的喧嚣声此起彼伏,周围还聚集着不少抹牌聚赌的海盗,三五成群地嬉闹着。两人穿梭其中,仿佛刚从宴席上下来散酒消食一般,神态自若。
置身于这鼎沸的人声中,方才那一番情欲纠缠的场景,顿时显得虚幻而不真实。若非脖颈间的齿痕仍在隐隐作痛,时袖真会以为那只是一场绮丽的梦境。
“要么是冲着龙头,要么是冲着龙头印。明日切记,若他们赠船,你与义父万万不可登船。大不了,我们就在自家的乌槽船上将就半日。”
此刻,他的声音清澈明亮,眼神清明如镜,与方才那放浪形骸的野兽模样判若两人。
呵,男人。
次日。
海面乌云翻滚,如同一群脱缰的野马奔腾咆哮。朔风呼啸,将甲板上的旗帜和人们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
各帮派的首领齐聚在书船的甲板上,为赤旗帮的众人送行。
郭婆带充分展现出地主之谊,长桌上摆满了成坛的美酒。他收起折扇,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手掌,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儒雅微笑:“郑龙头归心似箭啊,无论小弟我如何苦苦挽留,终究是留不住了。您瞧瞧这风浪,都说兄弟们的热情难以抗拒,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您辜负小弟的这番心意了,要不您就等这鬼天气过去再走?”
郑展却不似之前那般恋恋不舍,他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哈哈大笑道:“不过是季风时节的寻常风浪,算不得什么。”
郭婆带闻言也笑了起来,他端起一只斟满美酒的大海碗,送到郑展面前,说道:“郑老板真是豪杰!既然留不住,郭某便赠送新船一艘,祝愿龙头归家一路顺风!”
郑展道谢,也不推辞,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动作豪迈洒脱。
黄鹤见状,有样学样,连忙斟满一碗酒,端到张何面前敬酒。然而,却被张何笑着推开了。
他那瘦小的身板在张何面前如同雏鸡一般,险些被酒水倒灌。直到他翻着白眼连连告饶,张何才放过他。
时袖也婉言谢绝了侍女送上来的践行酒,只是目光如炬,一眨不眨地盯着缓缓驶来的那艘新船。
洁白的帆面如同天边的云朵,崭新的船板泛着油亮的光泽,坚挺的龙骨厚重结实,看上去确实是一艘好船。
但是不能上,绝对不能上,这其中必定有诈。
“夫君,我们已经连日叨扰黑旗的兄弟们,如今就要离开了,再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实在于心不安。不如,我们还是乘坐自家的船回去吧。”时袖走到郑展身旁,柔声细语地劝道。
“哼,妇人之见!我与郭兄之间的情谊,岂是这些俗物所能衡量的!”
方才那碗烈酒的劲头似乎涌了上来,郑展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见她仍要劝阻,索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死死地攥着,附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道:“你这贱妇,休要在我面前多嘴多舌!今日这条新船,我说上便上!你若再敢多说一个不字,信不信我当场就休了你!”
说罢,他猛地甩开时袖的手,转身大步走上连接两艘船的舷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