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美人殇

更何况依楚卫氏那般蛇蝎心肠……若是一味退让，恐怕只会葬送了她们母女二人的性命。
“那看来，咱们是没什么好谈的了。”楚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双明眸中映着寒光，语气轻佻，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反正我这条贱命，也活不了几天舒坦日子。不过嘛……”
她话锋一转，狡黠地歪了歪头，脸上绽放出一个明媚动人的笑容。
“母亲大人不是一直说我秉性恶劣吗？现在看来，还真是让您给说中了呢。”
阳光洒在她那双如琥珀般美丽的眼眸中，折射出点点璀璨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她笑靥如花，声音却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吐气如兰：“我这人啊，向来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若是谁敢让我娘受一丁点委屈，我定会让她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就凭你？”楚卫氏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你能如何？”
“您说，若是太子殿下陪我回门，究竟是看重我这个人呢，还是看重我背后的将军府呢？”楚琼不答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你在痴人说梦吗？”楚卫氏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言论。
真是个蠢货！
一个容貌被毁、连狗都嫌弃的庶女，竟然妄想得到太子的青睐？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楚琼却不以为意，依旧笑眯眯地说道：“可若太子殿下当真看重的是将军府，为何不论是定亲还是送聘礼，他老人家一次都没有亲自登门呢？”
楚卫氏闻言，不由得一愣，脸上轻蔑的笑容也僵住了。
她倒是忘了，殷寒月那厮向来行事乖张，随心所欲，从不主动与朝中大臣结交。更何况，楚将军半个月前才刚刚领兵离开京都，若是太子殿下真想拉拢楚将军，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
楚琼见状，微微抬起下巴，故意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她其实根本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会突然心血来潮，陪她一同回将军府。
但这并不妨碍她虚张声势，借太子殿下的名头来震慑楚卫氏。
“不可能！就凭你这张丑陋不堪的脸，也能勾引到太子殿下？！”楚卫氏死死地盯着楚琼，神色警惕了许多，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我可是听说，这些日子，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在你房里留宿过！”
“咦？母亲大人竟然还在东宫安插了眼线？”楚琼闻言，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楚卫氏不过是一个深居后院的妇人，竟然能打探到太子殿下的私密情报，这已经足够让楚琼感到震惊了。更让她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楚卫氏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连这种事情都了如指掌。
楚卫氏，她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母亲大人对东宫之事如此了解，那想必也应该知道，大婚当晚，太子殿下特地为我请了太医，原因是我脸上的伤口疼痛难忍。殿下就是因为体贴我伤痛难忍，才特地让出了正殿寝宫，让我能够安心静养！”楚琼一口气胡说八道了一大通，也不管楚卫氏是否会相信，自己倒是先因为心虚而感到双颊发烫。
这番话，属实有些自恋了……
然而，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反正楚卫氏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毕竟，当时屋里只有她和太子殿下两个人。
楚琼强忍着羞耻，厚着脸皮自吹自擂了一番，还故意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成功地让楚卫氏皱紧了眉头，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楚卫氏本能地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可是楚琼所说的话……似乎又并非毫无道理。
难道说，太子殿下当真口味如此独特……
竟然看上了楚琼这个丑陋不堪的庶女？！
她也不知楚琼到底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竟然将太子殿下迷得神魂颠倒！
怪不得无论是皇上还是朝中大臣，都给太子殿下送了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甚至连前几任太子妃都是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都没能让太子殿下产生一丝一毫的兴趣。
原来，原来竟是她一直没有摸清太子殿下的真正喜好……
“所以……”楚琼笑得天真烂漫，仿佛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她轻启如樱花般娇嫩的薄唇，带着一丝迷惑不解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去上个茅房的功夫，若是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将军府……你说太子殿下会不会因此而怀疑什么呢？”
“不过呢，”楚琼话锋一转，半倚在朱红翠绿的长廊阑干上，姿态慵懒而妩媚，语气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只要我娘能够安然无恙……我就配合母亲大人，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
她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低语，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令人捉摸不透。
楚卫氏闻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掩饰住眸底一闪而逝的杀意，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果真是变了。
呵……不愧是那个贱人生出来的好女儿。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姑且让这个庶女再得意几天又何妨。
“你娘在祠堂。”
“还有四天的时间。如果我想要的东西，我还是没有拿到，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你娘了！”

打发走了楚琼之后，楚卫氏望着精心栽培的奇花异草，却只觉得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胸中憋闷至极。正烦闷着，便看到楚佳宝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
“娘！”楚佳宝气得浑身发抖，一双淡棕色的眼眸也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楚琼那个贱人……那个贱人！我一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这后院里的人都是她的人，但楚卫氏还是连忙捂住她的大嗓门，额角青筋暴跳，神情也变得有些狰狞。
“小声点！太子殿下还在府上呢，四皇子也没走！”
楚佳宝精心描绘的精致妆容，因为极度的气愤和嫉妒而变得扭曲起来，她满脸不甘心地说道：“娘！您是不知道，那个贱人竟然不知廉耻地勾引四皇子……还恬不知耻地许诺要让四皇子以后封她为皇贵妃！四皇子竟然还说，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我不是早就告诫过你，不许再去招惹她了吗！”楚卫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我若是不去，又怎么会知道那个小贱人竟然把四皇子的魂儿都给勾走了！”楚佳宝委屈地辩解道。
“男人的嘴，向来是骗人的鬼话，根本就不能相信，他们不过是哄哄小女孩罢了。”楚卫氏虽然对女儿的表现感到恨铁不成钢，却也心疼女儿被伤了心，于是放柔了声音，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呢？”
“可是……”楚佳宝依旧有些不甘心。
“她的毒马上就要发作了。”楚卫氏的眼眸微微眯起，一道狠辣的光芒瞬间划过，“到时候，母亲会把解药给你，让她哭着跪下来求你，让我的钰宁好好地解解气。”
楚佳宝闻言，这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她听说母亲喂给楚琼的，可是皇室控制暗卫常用的剧毒“言灵”呢！据说，就连那些铁骨铮铮的硬汉，都无法承受“言灵”的折磨！
一想到楚琼即将哭嚎着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自己的狼狈模样，楚佳宝的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到时候，她一定要狠狠地羞辱折磨楚琼一番，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跪下来舔她的鞋子，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可是，”楚佳宝突然有些不放心地说道，“‘言灵’是从皇室流传出来的，太子殿下素来心狠手辣，而且手下也有许多训练有素的暗卫。万一楚琼毒发的时候，他认出了‘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