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墙倒众人推

“不要！”

林婉容的惊呼声划破了侯府的平静，在寂静的空气中激起一阵涟漪。

“噗嗤！”方夫人掩唇轻笑，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戏谑，“容容这般真性情，真是讨人喜欢。我就欣赏你这份不做作。”

云姨娘如同困兽般嘶吼，语气中满是不甘与怨恨：“妹妹，你怎能如此狠心？我虽设计陷害你，但出发点不过是为了博得侯爷的宠爱！难道这也有错吗？我们同为侯府侍妾，你为何不能宽宏大量地原谅我？往后我定将你视作亲姐妹，从前种种皆是我的不是，我向你赔罪，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林婉容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云姨娘，您也说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妾，心胸狭窄，见识短浅，实在无能为力！再说了，我又不是当家主母，宽容大度这种美德，还是留给更适合的人吧。”

此话一出，端庄持重的大夫人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你……你就不怕落人口实，被人指责为恃宠而骄吗？”云姨娘试图用道德绑架来挽回局面。

谁知林婉容却毫不在意地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恃宠而骄？呵，谁来宠我了？若说是大夫人疼我，方夫人爱我，那我骄傲又如何？这可是我的本事，有本事你也去争宠啊，有本事你也让主母对你另眼相看啊！”

高座之上的侯爷陶明扬，轻轻揉捏着眉心，心中暗忖：这丫头幸亏生性淡泊，不喜争斗，若是真得了他的宠爱，还不知会骄纵成什么样子！

“来人，将云姨娘带下去，送往庄子！”陶明扬语气低沉，不容置疑。

“侯爷，侯爷饶命啊！这些年来，我伺候您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您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饶恕我这一次吧，呜呜……”云姨娘声嘶力竭地哀求着，泪水涟涟。

然而，陶明扬的眼神却冷若冰霜，丝毫没有动摇：“一次又一次，恩情早已被你挥霍殆尽！”

“还不动手？”侯爷一声厉喝，门外立刻涌进来几个粗壮的婆子，不由分说地架起云姨娘，拖着她向外走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然闯入众人视线。

正是云姨娘的贴身丫鬟，凡凡。

“扑通”一声，凡凡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地恳求道：“求侯爷、大夫人开恩，奴婢愿随云姨娘一同前往庄子！奴婢自幼便跟在姨娘身边，若没有奴婢在，姨娘定会无法好好照顾自己。”

云姨娘闻言，诧异地回过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在自己众叛亲离之际，最后竟是凡凡对自己不离不弃！

“凡凡，你……”云姨娘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凡凡重重地磕着头，额头与冰冷的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求您了，侯爷，大夫人！奴婢不能离开云姨娘，求求主子成全！奴婢愿意贴身伺候，照顾姨娘的饮食起居，求主子成全，奴婢给您磕头了！”

话音未落，她便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额头上很快便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林婉容看着凡凡如此忠心耿耿，内心深处泛起一丝酸涩。

说起来，她与凡凡之间也算有些渊源。记得有一次夜里，她偶然听到花园深处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声，起初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怪力乱神之事，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循声而去，才发现是凡凡独自一人在池塘边偷偷哭泣。

走近一看，林婉容才发现凡凡身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触目惊心。她心生不忍，便特意拿了药膏，亲自为她敷药。

后来她才知道，平日里看似温婉和善的云姨娘，私下里却经常对身边的丫鬟们随意打骂，而贴身伺候的凡凡更是她发泄怒气的对象。

凡凡生性忠厚，即便受了委屈也默默忍受，从未向他人诉说过。

如今，即便云姨娘即将被贬去庄子，前途未卜，她也毅然决然地选择跟随，甘愿与她一同吃苦受累，这份情谊着实令人动容。

大夫人虽然对云姨娘颇有微词，但看到凡凡如此忠心护主，也不禁有些心软：“罢了，既然你执意要跟随，便随她去吧！即便到了庄子上，她也是侯爷的妾室，断不会让你们受太大的苦楚。去吧，都去吧！”

凡凡感激涕零，连忙磕头谢恩，然后起身走到云姨娘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云姨娘紧紧地握住凡凡的手，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主仆二人就这样被带离了正厅。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云姨娘眼神空洞，语气无助地说道：“凡凡，如今只剩下你我相依为命了！你说侯爷何时才会接我回去呢？我还能回到侯府吗？凡凡，我不能就这样在庄子上待一辈子啊，我会疯的！呜呜……”

凡凡心疼地抱紧云姨娘，声音低柔地安慰道：“小主，侯爷只是想让我们好好反省！等我们真心悔过，侯爷自然会接我们回去的！而且，老爷也不会坐视不理，任由我们孤苦伶仃地待在庄子上！”

云姨娘闻言，黯淡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是啊，我们还有机会的！”

清风苑内，方夫人二话不说，直接将林婉容连人带箱子一并“抢”到了自己的金丝院。

大夫人想要阻拦，却也无力回天。

“说吧，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宝贝？”方夫人单刀直入地问道。

“方夫人，这些琉璃饰品几乎是我所有的家当了，我父母也没有多少积蓄，所以我想将它们全部换成银钱，以解燃眉之急。”林婉容坦诚地说道。

方夫人闻言，不由得呵呵一笑：“通透！我就是欣赏你这份直率！你这些琉璃可都是上等货色，品质上乘，光泽剔透。这样吧，我全都要了！给你一万两银子，如何？”

林婉容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万两？”

方夫人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嫌少？那就两万两？”

林婉容连忙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生怕自己失态：“够了，够了！不过，方夫人，之前在清风苑时，您曾说过有一尊福禄寿琉璃饰品是准备用来给老夫人贺寿的，我可以将那件拿出来吗？”

方夫人略感不舍，但转念一想，若是老夫人得知此事，恐怕会心生不满，便也只好忍痛割爱：“好吧，你拿走吧！但仅此一件，可不能再多了！”

“是！多谢方夫人体谅，您真是菩萨心肠，宅心仁厚！”林婉容眉开眼笑地拍着马屁，心里乐开了花。

方夫人出手阔绰，直接给了林婉容十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以及满满一盒子的金叶子。

林婉容开心得合不拢嘴，从金丝院出来的时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面去了……

“小姐，您还是别笑了，怪渗人的！”文墨小声提醒道。

丁香捂着嘴巴偷笑：“文墨，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都替小姐感到高兴呢！我们小姐可是平白得了整整一万两银子呢！还有那一盒子的金叶子，想想都觉得美滋滋的！”

风铃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是啊，是啊，小姐，咱们明天是不是可以吃炖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