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罪有应得

冷越苏望着眼前颓唐的赫联业，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他如今这副模样，落魄至极，却依然执迷不悟，死死认定赫仟吉能顺利登上太子之位，全仰仗于她的助力。

她承认，她的确给予了赫仟吉一定的帮助。可前世，她又何尝不是竭尽所能地扶持赫联业？然而，他的结局，与这辈子并无二致，依然是惨淡收场。

由此可见，外力的支持固然重要，但自身实力的强大，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她俯下身，语气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赫联业，你是否还记得你的陪读，江一凡，他是怎么死的吗？”

“仅仅因为你嫉妒他得到了太师的赞赏，你便设计让他坠入湖中。而你呢？你高高在上地站在船头，冷眼旁观着他在水中挣扎，直至溺亡。事后，你不过是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便博得了众人称赞你重情重义的美名！赫联业，夜深人静之时，你可曾梦到江一凡前来索命！”

赫联业如遭雷击，惊恐地向后退去，仿佛冷越苏身上散发着某种令他胆寒的气息。

“还有你的奶娘，你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吗？她不过是劝诫你几句，让你不要再肆意糟蹋那些无辜的女子，你便丧心病狂地将她活活掐死。”

……

冷越苏越说越多，每一件事都如同尖刀般，狠狠地刺向赫联业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那些事情，鲜为人知，甚至有些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赫联业脸色惨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的双眼充满了恐惧，再也不敢直视冷越苏。

“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赫联业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冷越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还有你的护卫阿得，他曾经为了救你，身中一刀，从此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你后院的云姬，她曾经怀过你的孩子……”

“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姑且不论。那些还活着的人，难道你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你陪葬吗！赫联业，你的良心呢！是被狗给吃了吗！”

这些事情，都是冷越苏上辈子与赫联业朝夕相处时，一点一滴拼凑起来的。

她知道他夜夜噩梦缠身，经常从梦中惊醒，却并非出于愧疚，而是深深的后怕。

她知道他内心深处，还残存着一丝良知，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冷越苏所说的每一件事，都精准地击中了赫联业内心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

他缓缓蹲下身子，将头埋在双臂之间，久久地沉默不语。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

终于，赫联业抬起了头，他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冷越苏，声音嘶哑地问道：“这些事情，你……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冷越苏凄然一笑，带着一丝解脱：“在上辈子，我曾对你毫无保留地付出一切，只可惜，你不懂得珍惜。”

赫联业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冷越苏，似乎真的很了解他，了解他的一切。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将目光移向窗外，语气低沉地说道：“拿纸笔来。”

冷越苏和赫仟吉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还是依言照做。

赫联业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大字——认罪书。

认罪书上，详细地记录了他为什么要对冷冰凝痛下杀手，以及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又是如何一步步实施他的罪恶计划。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淋漓尽致。

赫仟吉仔细地将认罪书从头到尾阅读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怀中。

有了赫联业的这份认罪书，冷越苏身上的嫌疑，便可以彻底洗清了。

赫联业看着赫仟吉如此珍重地收起认罪书，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赫仟吉，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真以为只有我在跟你争夺那个位置吗？”

“你以为老四真的对你兄友弟恭，毫无觊觎之心吗！比起我来，老四才是那个野心勃勃、一直暗中窥伺那个位置的人！”

“而且，他觊觎的，可不仅仅只是那个位置！他还在觊觎你的女人呢！”

赫联业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随后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

冷越苏转头看向赫仟吉，冲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赫仟吉温柔地摸了摸冷越苏的脸颊，笑着说道：“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赫联业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两人疑惑地看过去，却发现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冷越苏下意识地想要蹲下查看他的情况，却被赫仟吉拦住了：“我来。”

如果可以，他希望冷越苏不要与别的任何男人有任何接触。

他俯下身，探了探赫联业的颈动脉和鼻息，随后默默地站起身来，看向冷越苏，沉声说道：“死了。”

冷越苏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赫联业，在心中默默地对他说了声：“再见！”

赫仟吉在前面呼唤她：“越苏，我们走吧。”

“来了。”

冷越苏拉低头上的帽子，快步向前走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两人刚走出房间，便看到赫琳邹正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候着。

赫琳邹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你们终于出来了。”

他歪了歪头，神情显得格外无辜：“不知可否赏个脸，请太子和太子妃喝杯酒？”

赫仟吉转头看向冷越苏，冷越苏向他微微一笑。

他嘴角微微勾起，“好啊。”

酒桌上，赫琳邹举起酒杯，敬向赫仟吉：“恭喜太子殿下，从此以后少了一位竞争对手。”

赫仟吉也举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随后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赫仟吉放下酒杯，看着赫琳邹问道：“老四，你今晚特意请我们喝酒，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说这句话吧？”

赫琳邹爽朗一笑：“果然瞒不过太子殿下，既然如此，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前些日子，我无意中得到了一条消息，是与太子殿下的身世有关的。”

赫琳邹在得到这个消息时，也是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赫仟吉竟然会是先帝的遗腹子。

桌子底下，冷越苏紧紧地握住了赫仟吉的手，赫仟吉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不必担心。

赫琳邹看着赫仟吉波澜不惊的表情，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如果我将这件事告诉父皇，相信父皇不仅不会放过你，恐怕也不会放过皇后。到时候，朝中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