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罪己诏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赫仟吉静静地站在皇帝面前，听着那高高在上的训斥，心中却一片冰冷。

“老七是你亲兄弟！太子，你怎么能如此揣测他！”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赫仟吉微微垂首，遮掩住眼底的嘲讽。揣测？父皇啊父皇，你口口声声说着兄弟情深，可心里又何尝不是对赫联业起了疑心？一个敢暗算太子的皇子，日后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对你这个皇帝出手？

“儿臣知错。” 赫仟吉低声道，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句“知错”并非真心悔过，而是一种试探，一种等待。他要等皇帝心中的那颗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只要时机成熟，无需他亲自动手，皇帝自然会解决掉赫联业。

仅仅是今天的事情，当然无法让皇帝彻底对赫联业动杀心，可是只要今天皇帝对赫联业起了疑心，这就足够了，他日赫联业再犯错，那等待他的，必将是万劫不复之地！

不多时，赫联业便急匆匆地赶到了皇宫。刚一踏入大殿，他就看到了站在皇帝面前的赫仟吉和赫联业，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儿臣参见父皇。” 赫联业连忙跪倒在地，姿态恭敬。

龙案后，皇帝面色深沉，目光如炬，看得赫联业心中越发不安。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脸上堆满了笑容：“父皇，不知您宣儿臣进宫，是有什么要事？”

“老七，你做了什么好事，让他们两个跑到朕面前告你的状？” 皇帝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赫联业心中叫苦，连忙解释道：“父皇明鉴，儿臣实在不知啊！莫非是因为儿臣一直感念太子妃的恩德，多次派人寻找她的下落，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了？”

赫仟吉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地盯着赫联业：“七弟倒是痴情，都这么久了，居然还不死心！”

赫联业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太子妃那样如花似玉的美人，香消玉殒，连尸骨都找不到，实在令人惋惜。”

赫仟吉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阴冷地看着赫联业，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赫联业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越发感到不安。

“够了！”

忽然，上首的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喝道：“老七，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赫联业吓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地接过皇帝扔过来的一堆折子，仔细翻看起来。

一开始，看到那些受贿的证据时，他还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这种事情，谁没干过？别说是他，只怕这满朝的文武官员，没有哪一个是真正清白的。真要靠着那点俸禄过日子，他们哪来的闲钱去逛花街柳巷，去包养戏子？

可当他看到后面那些派人刺杀朝廷官员的折子时，脸色终于变了，心中也开始懊恼起来。他暗骂手下办事不利，竟然留下了这么多的把柄。

不过，这些事情虽然严重，但还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直到他看到最后一本折子，脸色才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勾结漠北，残害太子与太子妃。

这两项罪名，无论哪一项，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这些证据不仅真实，而且非常详细，每一件都确凿无疑，没有丝毫的伪造。

完了！ 赫联业心中哀嚎一声，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龙案后的皇帝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充满了失望和鄙夷。他这个儿子啊，有野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却连首尾都收拾不干净，真是愚蠢至极！

皇帝轻轻敲击着桌面，冷冷地说道：“赫联业，你不仅收受贿赂，还与漠北勾结，企图谋害太子。即日起，朕褫夺你亲王爵位，贬回封地，没有朕的旨意，永世不得回京！”

赫仟吉听到这个判决，眉头微微皱起。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皇帝这样做，难道是故意要放赫联业一马？还是他对这个儿子还残存着一丝父子之情？

跪在地上的赫联业听到这个判决，反而如释重负，连忙磕头谢恩：“儿臣谢父皇隆恩！儿臣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只要保住性命，被贬回封地又算得了什么？天高皇帝远，到了封地，他可以积蓄力量，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然而，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声：“报——！皇上，边关急报！”

皇帝闻言，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快呈上来！”

赫联业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太监一路小跑，将急报送到皇帝手中。

赫联业缩着身子，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里。

皇帝迅速浏览着急报上的内容，脸色越来越阴沉，目光也变得如同寒冰一般，死死地盯着赫联业。

“好！好！好一个老七！你真是长本事了！”

皇帝怒极反笑，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勾结江北，试图谋害太子不说，竟然还敢在军中安插奸细！赫联业，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想与敌军勾结，将我大夏的江山拱手让人吗！”

“儿臣不敢！儿臣不敢啊！父皇明鉴，儿臣绝没有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儿臣，父皇，您一定要明察啊！” 赫联业拼命地辩解着，极力否认着所有的指控。

龙案后的皇帝冷笑了几声，猛地将手中的军情急报扔到了赫联业的脸上。

“逆子！你好好看看，这上面人证物证俱全，还有谁能诬陷你！”

赫联业颤抖着双手拿起急报，当他看到后面附着的供词，以及那些他亲笔书写的命令时，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在军中安插奸细，派刺客行刺主将，扰乱军情！与漠北勾结，导致我军腹背受敌，死伤无数！”

皇帝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金銮殿上轰鸣作响：“赫联业，你所作所为，与叛国无异！”

赫联业吓得面色如土，不停地磕头求饶：“父皇饶命！儿臣没有，儿臣真的没有啊！儿臣只是派人去军中寻找飞鹰令，绝没有与漠北勾结，更没有让他们攻打大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