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噩耗！

曹氏指尖轻捻着手中的银票，唇角勾勒出一抹精明的笑意，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派人机灵点盯着，务必赶早去把货源敲定，免得被那些个嗅觉灵敏的家伙抢先一步。”

掌柜的腰身弯得更低了，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连声应和道：“夫人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小的早就安排得妥妥当当了，精明能干的伙计们已经在港口那边蹲守着了，保证能在第一时间把香料拿下，绝不让别人占了先机！”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盘算着店铺的生意经，祥伯却突然有个下人领着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伙计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那小伙计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脸上写满了焦急，甚至连给曹氏行礼都忘了，径直冲到掌柜的身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说了一通。

“什么？！”掌柜的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惊呼一声，声音都劈叉了，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一张毫无血色的纸。

曹氏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不悦地提高了嗓音，冷冷地质问道：“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慌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掌柜的身子摇摇晃晃，仿佛风中残烛一般，若不是身边的小伙计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恐怕早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他脸色惨白地看着曹氏，目光落在她手中那叠沉甸甸的银票上，更是如丧考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嘴唇哆嗦着，挤出了几个字：“完……完了！”

“什么完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还不快说清楚！”曹氏心中的不安瞬间被无限放大，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掌柜的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里带着哭腔，悲痛欲绝地说道：“出大事了！运送香料的货船在海上遭遇了水匪，那些丧尽天良的强盗把船给凿沉了！咱们辛辛苦苦准备的香料，全都没了！全都没了啊！”

与此同时，阮沐打发人给应途送去了口信，想和他碰头仔细商量接下来的对策。然而，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应途的回音，这让阮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便决定亲自登门拜访。

谁知，阮沐刚被侯府的下人迎进门，就听到从正厅方向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那声音如雷贯耳，震得整个侯府都跟着颤抖：“你个小兔崽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竟然敢背着老子偷偷动用库房的银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阮沐一脸惊讶地问道：“应伯父回来了？”

小厮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是啊，伯爷是昨夜回来的。结果，今早出门溜达了一圈，回来后就气不打一处来，非要对四公子动用家法，老夫人和夫人都劝不住啊！”

阮沐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越往正厅走，忠勇伯的怒吼声就越清晰：“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逆子！老子不求你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可你也不能这么败家啊！竟然敢一声不吭地偷拿三万两银子，老子今天非要打折你的腿不可！”

阮沐的眉心狠狠地跳动了几下。难怪应途突然变得如此财大气粗，原来竟是从伯府的库房里偷拿了银子！怪不得伯爷会如此雷霆震怒。

应途一边狼狈地躲闪着，一边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地辩解道：“我这可不是败家！我这是为了赚钱！我会连本带利地挣回来的！”

他本来只想拿出自己攒的那点私房钱入股，可阮沐却把全部身家都压了上去。他若是只拿几千两出来，总觉得有点不够意思，思来想去，便偷偷地从库房里挪了点银子出来。

“呸！就你那榆木疙瘩脑袋还想赚钱？少给老子吹牛了！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吗？都说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傻子！和你做生意的人都对你赞不绝口！夸你人傻钱多！”想到那些同僚们幸灾乐祸，调侃奚落的眼神，忠勇伯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应途。

竟然花大价钱收购了一堆家里根本用不上的破香料，难道是打算留着当传家宝吗？

“我可以卖掉啊！”应途的声音弱弱的，底气明显不足。

“赔本卖吗？”忠勇伯早就已经找人打听过了，应途收购香料的价钱，已经可以算是市面上最高的了。而且，今年的新香料很快就要运到京城了，到时候，应途手里的这些香料，全都得砸在手里，血本无归！

想要不赔得倾家荡产，就只能贱卖！要么，就只能等到下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傻子出现，才能解套！

“老爷息怒！银子都已经花出去了，您就算把途儿的腿打断也没用啊！”忠勇伯夫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苦口婆心地劝道，“途儿肯定知道错了，以后不再犯了就是！”

应老夫人也赶紧帮腔道：“是啊，是啊！途儿年纪还小，慢慢教就是了！再说，他也是一片好心，想为家里赚些银子，又不是出去喝花酒，耍大钱！做生意嘛，哪有稳赚不赔的，有赔有赚，这也在所难免啊！”

听着母亲和妻子的轮番劝说，忠勇伯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谁知，应途却像是吃了枪药一般，不要命地梗着脖子道：“我没错！我肯定能赚回来的！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忠勇伯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气得暴跳如雷，一把脱下脚上的靴子，就要朝应途狠狠地砸过去。

“应伯父！”阮沐见状，连忙开口喊了一声。

忠勇伯的身子猛地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缓缓地偏过头，便看到阮沐正站在门口。她穿着一袭水红色的长裙，身姿曼妙，娇嫩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忠勇伯的老脸微微一红，连忙将手中的靴子重新套回脚上，略带尴尬地讪笑着说道：“是大侄女来了啊！快，快进来坐！”

阮沐迈步走进屋内，依次给应老夫人等人行礼问安。

应老夫人笑眯眯地拉着阮沐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你来得正好啊！要不然，今天子安可就要遭殃了！”

应途自觉在好友面前丢了面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子，默默地将头扭到了一边。

忠勇伯狠狠地瞪了应途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败家玩意儿，真是快气死我了！他要是有你一半省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阮沐牵了牵唇角，觉得有点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应伯父，其实……其实是我拉着子安一起收购香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