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妖孽横生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2661更新时间:25/07/08 16:33:53

木凌虚的心跳漏了整整一拍,并非被眼前的绝色女子所倾倒,而是被一股寒意直逼心底,吓得魂飞魄散!

那夜的屈辱与窘迫,至今仍像一块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午夜梦回,冷汗涔涔。他不仅被那个“少年”威胁,还被敲诈了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简直是身心俱疲,痛不欲生!

他原本以为那是个卑鄙无耻的少年恶棍,谁能想到,如今站在眼前的,竟是个如花似沐、倾国倾城的妙龄少女?这简直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阮沐只是淡淡地扫了木凌虚一眼,随后便优雅地屈膝,向高堂上的韩氏请安:“祖母安好。”

“哼!”韩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仿佛寒冬腊月的冷风,刺骨凛冽。她那原本就有些松弛的眼皮,因为发髻梳得过紧而向上吊起,更显得她的眼睛变成了尖锐的三角眼,给人一种极度不好相处、刻薄寡恩的印象。

“怎么,现在还知道有我这个祖母了?”韩氏猛地一拍桌案,声色俱厉地喝道,仿佛要将屋顶都震塌一般。

韩氏素来威严,在府中说一不二,晚辈们无不对她敬畏有加,唯恐触怒了她。她原本以为,阮沐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跪地求饶、痛哭流涕,谁曾想,阮沐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地反问道:“孙女愚钝,不知祖母为何如此动怒?”

一旁的阮玲玲见状,立刻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姐姐,你这次可真是让祖母伤透了心啊!

祖母病重期间,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无不在榻前日夜侍疾,嘘寒问暖,端茶倒水,生怕有什么闪失。可大姐姐你呢?却连一面都不肯露,真是叫人寒心!我知道大姐姐近来因为退亲的事情,心情不好,可祖母是我们的至亲之人啊!大姐姐怎么能如此狠心,弃祖母于不顾呢?

更何况,祖母平日里待我们姐妹恩重如山,大姐姐如此行径,真是有违孝道,天理难容啊!”

昭国以孝治天下,孝道大于天。阮玲玲这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可谓是用心险恶至极,一旦传扬出去,阮沐难免要遭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名声扫地。

阮沐听后,只是不屑地侧过头,用一种充满审视意味的目光,打量着满脸幸灾乐祸的阮玲玲,语气平淡地问道:“既然三妹妹如此孝顺,那在祖母榻前,都做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端茶倒水,捏腰捶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的一份孝心。”阮玲玲故作谦虚地说道,但语气里的得意之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仿佛韩氏能够痊愈,全都是她一个人的功劳一般。

高堂之上的韩氏,对此情此景甚是满意。在她看来,子孙恭敬孝顺,才能显出她这位老夫人的尊贵地位。若是人人都像阮沐这般忤逆不孝,她岂不是要被活活气死?

阮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反问道:“这些事情,难道三妹妹会比那些专业的婢女做得更好吗?在我看来,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韩氏身边,向来不缺伺候的人,光是精明能干的婢女,就有好几个。阮玲玲自幼娇生惯养,哪里会伺候人?最多不过是装装样子,做做表面功夫而已。

阮玲玲被阮沐一句话噎得俏脸微红,恼羞成怒地说道:“我……我至少也尽了一份心意,总比大姐姐你什么都不做要强得多吧?”

“谁说我什么都没做了?”阮沐神色淡然,语气平静,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转过头,望向高堂之上的韩氏,轻声说道:“祖母身边的婢女,各个都是聪明伶俐、精明能干之人,孙女自知笨手笨脚,恐怕伺候不好祖母,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便一直在沐浴斋戒,诚心诚意地为祖母祈福,只盼着祖母能够早日康复。”

站在阮沐身后的小桃,也适时地开口帮腔道:“回老夫人,自从您生病以来,小姐每日都吃斋念佛,诵经祈福,只盼着您能够早些康复。小姐的这份孝心,天地可鉴!”

至于阮沐昨晚偷偷吃掉的半只烧肘子……她就当做没看见吧!

韩氏闻言,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顿时消散了一大半。她的确不缺人伺候,若是阮沐真有这份孝心,倒也还算她识趣。

阮玲玲气得直跺脚,拧着手中的丝帕,用一种充满怀疑的目光,瞪着阮沐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怎么证明你真的有为祖母祈福?”

“做事但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而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我是做给神灵看的,并非做给旁人看的,所以自然没有想过要留下什么证据。”阮沐轻描淡写地反讽阮玲玲,只会做表面功夫,装模作样,气得阮玲玲小脸涨红,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阮沐紧接着又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再说,祖母这不是已经痊愈了吗?可见神灵已经听到了我的心意,保佑祖母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祖母是被凌虚道长治好的,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阮玲玲气急败坏地瞪着阮沐,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嘴。

阮沐这才抬起头,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木凌虚,眼眉弯弯,笑容甜美,语气柔和地说道:“道长的修为真是高深莫测,着实令人钦佩。”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听出阮沐话语中的任何异样,只觉得她是在真心夸赞木凌虚。但木凌虚自己,又如何听不出其中浓浓的讽刺之意?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内心的窘迫,随后装模作样地问道:“老夫人,贫道现在可以开始说了吗?”

“道长请讲。”韩氏立刻收起脸上的刻薄之色,换上一副毕恭毕敬、虔诚恭敬的表情,说道。

木凌虚装模作样地一甩手中的浮尘,然后煞有介事地掐指念叨:“老夫人的八字,时干为戊土,与日干辛金相生,与月干乙木相克,与年干壬水相克……”

木凌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众人听不懂的玄奥话语,而他要的,便是这么一个故弄玄虚的效果。直到把在场所有人都说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问道:“不知府上可有巳蛇木月亥时出生之人?”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随后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一脸懵逼的阮玲玲。

阮玲玲顿时慌了手脚,连连摆手否认:“不可能的……不可能是我……这绝对不可能……”

一旁的魏氏,更是脸色沉得像锅底一般,咬牙切齿地说道:“道长是不是算错了?这不可能啊!”

她明明已经将阮沐的生辰八字给了木凌虚,让他去陷害阮沐,怎么可能会算到她的女儿阮玲玲身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木凌虚轻轻捋了捋胡须,神态悠闲,广袖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贫道昨夜已经卜算过多次,结果都是如此,绝对不会有错的。”

“你……”魏氏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都变得铁青,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地抓花木凌虚那张虚伪的脸。

可偏偏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若是拉下木凌虚,自己也得跟着吃亏,甚至万劫不复。

眼见众人都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盯着自己,阮玲玲更是急得哭了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跺着脚说道:“不……不可能是我……一定是道长你算错了……你再重新算一遍,快点啊!”

阮仲锋原本只是想看个热闹,却没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到了自家女儿身上,于是连忙开口,试图帮阮玲玲解围:“道长,家母身体一向康健,若是小女的八字与家母相克,那家母又怎么可能近日才染病呢?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阮仲锋这番话的言外之意,便是说这其中有问题,要怪也只能怪姜氏和阮沐这对母女,是她们克了老夫人。

木凌虚不紧不慢地回道:“大人有所不知,天上的星宿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人的命数也会随之改变。

贫道并不是说这位小姐克老夫人,只是最近两人的命星相违,一星明一星黯,相互影响,相互干扰。为了避免再生出什么事端,两人最好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道长可有解决之法?”高堂之上的韩氏开口发问,显然是对木凌虚的话深信不疑。

木凌虚颔首回道:“解决之法倒也并不难,只需两人暂时回避一月即可。一人可出门清修,无论是去佛寺,还是去道观,都可以。待主星归位,便可无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