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摆烂？

“奴婢参见沈贵人。”

这软糯嗓音打破了御花园的宁静，沈慧闻声驻足，美眸落在眼前这位身着素雅宫装的女子身上。按宫规，嫔妃相遇，位分低者应退避三舍，行礼即可，可这位白软不仅没退，反而主动出声请安，着实有些耐人寻味。

“你认得本宫？”沈慧朱唇轻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白软闻言，似是有些激动，原本平静的面容泛起两抹红晕，一双杏眼也亮得惊人。“贵人娘娘说笑了，您与将军夫人容貌酷似，奴婢曾有幸与夫人在生意场上有所交集，自然认得。”

沈慧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顾不上白软那略显混乱的措辞，她认得自己娘亲？还做生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她细想，白软便迫不及待地向前一步，语气急切道：“沈贵人，奴婢有些话想与您私下谈谈。”

沈慧黛眉微蹙，语气淡淡道：“本宫并不觉得与你有什么可谈的。”

白软却毫不在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是，奴婢想与您聊聊……您的结局呢？”

……

清河阁内，沈慧与白软相对而坐，房门紧闭，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沈慧凝视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思绪万千，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白软方才那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震得她久久无法平静。

“沈贵人，您不必紧张，奴婢并无恶意，只是有些困惑想与您探讨，或许，您也有同样的疑问。”白软率先打破沉默，语气轻柔，仿佛在安抚一位受惊的猫咪。

“本宫没有什么困惑。”沈慧语气依旧清冷，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白软不以为意，自顾自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动作娴熟优雅。“贵人娘娘想必清楚，你我身处一个……故事之中吧？”

她顿了顿，继续道：“准确的说，沈贵人并非真正的沈贵人，或者说，并非一直如此。”

沈慧并未正面回应，而是抬眸环顾四周，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白小姐今日前来，究竟意欲何为？”

白软耸了耸肩，神情坦然。“奴婢不想入宫，因为……奴婢也不是真正的白软。”

这石破天惊的消息，让沈慧一时失语。尽管她心中早有猜测，但当白软亲口承认时，她依旧感到震惊，手心里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她的内心反而逐渐平静下来。

不过，她依然无法理解，白软为何不愿入宫？要知道，按照原本的故事走向，笑到最后的，是她才对。

“为什么不想入宫？”沈慧终于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因为……没必要。”白软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奴婢的情况或许与您有所不同，奴婢知晓自己身处一个故事之中，并且，奴婢来自故事之外的世界。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奴婢进入了这个故事，成为了白软。而这个故事，早已崩塌。”

“崩塌？”沈慧心头一震，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没错，故事线已经彻底崩塌。”白软肯定地点点头。“具体原因奴婢也不甚清楚，但似乎是在故事的结尾，这本书的男主角，也就是池泽兴，出了问题……他……自尽了。”

“自尽？”沈慧瞳孔骤然收缩，指尖也因用力而泛白。

这怎么可能？那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帝王，怎么会选择自尽？

“唉，娘娘您怎么是这副表情？”白软注意到沈慧神色的变化，有些诧异。“奴婢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大抵是因为人物自身意识的觉醒，导致故事偏离了既定的轨道。总之，上一世，他的一些经历导致了这个故事的世界观彻底崩塌。”

“那现在呢？”沈慧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现在？”白软摊了摊手，无奈道：“现在奴婢也不知道。因为这本书已经脱离了原本的故事，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那你今日来找本宫的原因是？”沈慧紧紧盯着白软，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因为现在，您才是这个故事的关键人物。”白软语气肯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怎么会？”沈慧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否认。

“您先别急着否认。”白软微微一笑，语气意味深长。“今日来之前，奴婢也只是想看看如今的池泽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在与他交谈时，我们交换了一个秘密。也是因为这个秘密，奴婢才确信，此刻的您，才是这个故事的核心，而他的改变，也与您有着必然的联系。”

“与我？”沈慧指了指自己，眼中满是疑惑。

白软肯定地点点头，“就是您。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了。因为这个故事已经没有既定的走向，没有人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奴婢今日来，只是想告诉您，奴婢不会入宫。”

她顿了顿，继续道：“如今的父亲白青风，一心想将奴婢送入宫中，但今日过后，他应该不会再执着于此事了。奴婢已经用一些事情说服了他，让他向池泽兴投诚，他会尽力将晋国使者的事处理妥当。”

白软站起身，走到窗边，眺望着远方，语气中带着一丝憧憬。“天地之大，女子并非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走。人生不过短短几万天，奴婢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现在，奴婢在京城之中经营着一家店铺，而未来，奴婢相信，这家店铺会成为盛京城最大的商铺，您相信吗？”

“信，这有什么不信的？”沈慧也站起身，走到白软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白软闻言，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沈慧也笑了。

“奴婢就知道，沈贵人是特别的。”白软转过头，语气真诚地说道。“如若有空，下次您可以去奴婢的店里坐坐。”

“当然。”沈慧点头应允，眼中也带着一丝期待。

……

太极殿内。

池泽兴听到殿外太监禀报沈慧驾到，顿时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原本有些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目光紧紧锁着那抹款款而来的身影。许久不见，她似乎又清减了几分。不等沈慧行礼，他便快步迎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你今日怎么得了闲？”池泽兴语气温柔，仿佛在与一位久别重逢的恋人叙旧。

沈慧今日前来，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在白软离开后，她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即便白软告诉她了很多真相，但一想到上一世故事的崩塌，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选择了自尽，她的心里就隐隐作痛。

而刚刚得知的那些消息，也让她感到有些不真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当她回过神来时，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太极殿外。

“臣妾有些想您。”沈慧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池泽兴，语气直白而坦诚。

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池泽兴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连忙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故意板着脸说道：“贵人娘娘这话，真是让朕有些……受宠若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