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摆烂

花了那么多脂粉钱，平时还甜腻腻地喊她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怎么能真的对她动手呢？

一定是最近那些无聊的话本子看多了，以至于眼花缭乱，产生了幻觉。

“哎呦，姐姐，奴婢这身段嘛……”沈慧慢条斯理地放下衣袖，却暗暗地攥紧了拳头，那模样活像一只可笑的鸡爪，“嗨，这不是听说您要来，奴婢特意给您献上一支舞呢。”

说着，她索性就地起舞，笨拙地扭动着，为欣常在献上了一段惨不忍睹的舞蹈。

欣常在：……

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妹妹舞姿真是曼妙！”

“是吧，奴婢也觉得，那个……”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沈慧觉得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扭曲得不像样子，就在刚才短短的几分钟里，她已经将自己这辈子所犯下的所有错误，都如同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过了一遍。

最后，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人生嘛，不就是充满了大起大落吗？

为了摆脱这令人窒息的尴尬，她赶忙生硬地转移话题，“姐姐，您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方才奴婢在屋里，隐约听到您说了些什么？”

欣常在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我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给那个琪妃出馊主意，搞什么女子学堂？”

好大一口黑锅，简直要将她压垮。

沈慧瞬间眼泪汪汪，眼眶通红，手指也跟着微微颤抖，哭，狠狠地哭！

一股暖流自丹田涌起，她哽咽着声音说道，“姐姐，这哪里是奴婢的主意啊……这，这全都是琪妃娘娘的意思……奴婢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常在，谁又会把奴婢放在眼里呢……”

好事根本轮不到她，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就想着让她出来背锅，真是欺人太甚，这笔账她算是彻底记下了。

欣常在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了过去，“妹妹快别哭了，我就知道肯定是她逼迫你的，咱们姐妹好好想想办法，可不能让你背了这口黑锅，不然你岂不成了猪八戒了吗？”

沈慧瞬间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一脸疑惑，“诶……什么猪八戒？”

“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啊！”

听了这话，沈慧突然激动起来，手指在空中乱点一气，“难道你最近也在看那个作者不是人的写的《霸道小姐在上，通通闪开！》？”

欣常在与她四目相对，突然心领神会，“莫非你也……”

“对啊对啊，就是我！”

“哇塞……”

两人情不自禁地靠近，目光交织在一起，抬起双手，正要紧紧地握在一起。

下一刻，沈慧却突然躲开了，让欣常在扑了个空，“好了好了，别搞这些煽情的戏码了，咱们明天该怎么办啊？”

“什么？”欣常在还沉浸在刚才的激动之中，情绪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抽离。

“算了，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吧，说不定这不想去女子学堂的人，也不止咱们两个呢。”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我早就看琪妃不顺眼很久了，既然你也不想去，那咱们明天就故意迟到，反正她也罚不了咱们什么。”

说着，欣常在回头朝着沈慧神秘一笑，“妹妹，那咱们可就说定了，明天咱们可要晚点去。”

沈慧也跟着笑了笑，“那是自然……”

自然个屁。

第二天一大清早，卯时都还没到，沈慧就被菖蒲半拖半架地弄到了书堂门口，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同样刚刚赶到的欣常在。

两人四目相对，顿时都无语了。

最终只能挤出一句，“好巧哦……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果然不出她所料，欣常在根本就不可能迟到，就凭她每次请安的时候都是第一个到的劲头，她就知道这人不可能真的迟到。

所以说，这种事情就是你当真，你就输了。

沈慧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目光呆滞无神。

今天她算是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起得比鸡都早的日子了，真是吃饱了撑的，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早上学啊？

“琪妃是不是有病？琪妃是不是有病？琪妃是不是有病？她一定是疯了吧？”

！

一道充满了怨气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这声音简直和她心中所想的一模一样。

沈慧有些诧异，连忙回头。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聪明蛋，居然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甚至还带着几分憔悴，正怒气冲冲地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哦，原来是贤妃。

那没事了，她是个笨蛋。

“贤妃娘娘，您别生气了，这件事情是陛下亲自批准的，您小声点，万一让陛下听见了可就不好了。”杨嫔紧跟在她的身后，有些无奈地劝说着。

她本来就心烦意乱，这一路上又听了贤妃不停地抱怨，更是觉得烦躁不已，脸上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

“本宫又没有说陛下什么，本宫只是觉得琪妃成天出去显摆什么呢？她有什么能耐，非要搞出这么一出，害得本宫连个美容觉都睡不好了，这让本宫的脸还怎么继续倾国倾城下去？”

说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慌张，连忙停下脚步，“绿夏，让你带的细粉都带了吗？快看看本宫的脸还美吗？”

绿夏艰难地移开抱着书卷的双手，“娘娘，您美，您美的，奴婢，奴婢快要抱不住了。”

听了这话，贤妃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看到绿夏确实颤颤巍巍的，便轻声啧了一下，然后顺手从她怀里拿走了两本书，“真麻烦。”

说完，她便快步朝前走去。

两拨人就这样迎面撞上了。

沈慧看到她走过来，连忙往旁边让了让，然后屈膝行礼问安，“嫔妾参见贤妃娘娘，娘娘吉祥。”

贤妃一听到沈慧的声音，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她朝着沈慧走了两步，语调不阴不阳地说道，“哦，这不是咱们给琪妃出谋划策的沈常在吗？今天来得倒是挺早啊。”

平时她忍着也就罢了，谁让这沈慧是个狐媚子，总能哄得陛下对她另眼相看，让她无可奈何。

但是今天她居然开始给琪妃出馊主意，那下一步岂不是要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了？

这她可忍不了。

被点到名的沈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今天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想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她果断利落地退后一步，然后屈膝说道，“贤妃娘娘，嫔妾实在愚钝，不知娘娘是从哪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