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狐妖？

“嗯？”

骤然听到这声，贤妃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与她如出一辙的浓重黑眼圈。

杨嫔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娘娘，您这眼睛……这是怎么熬成的？”

“彼此彼此，说得好像你气色很好似的，瞧你这眼睛，活像个偷鸡摸狗的。”被戳到痛处，贤妃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昨日那惊魂一幕。

杨嫔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连忙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本略微泛黄的古旧书册，小心翼翼地放在贤妃面前，语气急切地将昨日在御花园中与沈慧不期而遇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娘娘，奴婢敢用项上人头担保，那个沈慧绝对有问题！她的一言一行都透着古怪！”

贤妃听完她的叙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端起手边的茶盏，接连灌了好几口冰凉的茶水，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惧，“昨天本宫陪同陛下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小憩，明明亲眼看见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在海棠树下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周围的宫人却都对此视而不见……仿佛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时至今日，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她仍然感到一阵阵后怕，一股寒意止不住地从脚底涌上心头，让她浑身控制不住地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也正因如此，她昨夜整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砰——”

杨嫔听得义愤填膺，猛地从圆凳上站起身来，由于动作幅度过大，身下的圆凳与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沈慧绝对是那狐狸精转世！她就是来迷惑圣上的妖孽！”

长春宫的大门四敞大开，殿内此刻只有贤妃和杨嫔两人，杨嫔这句石破天惊的话语，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炸响，殿外一阵穿堂而过的冷风呼啸而过，将殿内燃烧着的几盏蜡烛尽数吹灭。

“啊！”

贤妃吓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身旁的杨嫔，两人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地蹲伏在身旁的桌案后面，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轻易冒头。

“你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声做什么！唯恐别人听不见是吗？！你是想害死本宫吗？！”

她早就知道，杨嫔就是个胸大无脑的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是嫔妾的错，嫔妾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还望娘娘恕罪！”杨嫔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连忙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后悔和惧意。

“行了，现在不是追究你责任的时候，你说那个沈慧是……是那东西变的，有什么证据吗？！”贤妃仍然心有余悸，说话时甚至不敢提及“狐狸精”三个字，生怕再次引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听到贤妃松口，杨嫔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昨晚她一回到自己的寝宫，就立刻翻箱倒柜地寻找，几乎将整个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总算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赶来长春宫了。

她小心翼翼地从桌子后面探出头，警惕地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异常之后，这才将放在桌上的那本古旧书册拿起来，再次递给贤妃，“娘娘，您请看，这就是嫔妾找到的证据！”

“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

贤妃用两根手指捏着书的封面，一脸嫌弃地看着书名。

“娇弱书生与美艳狐妖的禁忌之恋？！”

“不是的，娘娘，您先看看里面的内容，您就会发现，这里面的那个狐妖，和沈慧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本宫不信！这种话本都是那些无聊文人杜撰出来的，里面的情节漏洞百出，毫无真实性可言！平日里不读书也就算了，怎么还信这些荒诞不经的东西？！”

杨嫔见贤妃不相信，干脆直接翻开书的第一页，指着上面的内容说道，“话本的内容或许是虚构的，但总会有原型作为参考吧？不是有句话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娘娘您不了解事情，也不能轻易否定吧？”

被她这么一连串的话语抢白，贤妃一时语塞，竟觉得她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她将信将疑地蹲在地上，开始翻看那本边角已经微微泛黄的话本。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书里描写的狐妖，和沈慧还真有几分神似！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杨嫔看着贤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知道她已经开始相信了，连忙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贤妃缓缓抬起头，神情复杂地说道，“这个沈慧，当真不是一般人，看来她平时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可不是嘛！您难道忘了上次您和嫔妾在御花园赏花那次了吗？她就是突然从湖边冒出来的，一直嚷嚷着说有鬼！这次也是一样！所以她多半就是……”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她会不会已经盯上本宫了？”

贤妃一想到沈慧有可能是妖精，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浑身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这书上的狐妖和沈慧一样，都是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心狠手辣，一旦出手，必定要见血！

再配上沈慧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庞，简直是天衣无缝，让人防不胜防！

“娘娘您不必太过忧心，毕竟这里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就算她真的是妖精，应该也不敢太过放肆，再说还有陛下在，她不敢把您怎么样的。”

听到杨嫔的安慰，贤妃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些，“那……要不然咱们去告诉皇后娘娘吧，让她来主持公道。”

“万万不可！若是咱们真的去告发她，万一逼急了她，她狗急跳墙，和咱们鱼死网破该怎么办？！”

“那也不能就这么让她一直盯着本宫吧？本宫可是寝食难安啊！”

杨嫔压低声音，凑到贤妃耳边，小声说道，“其实娘娘，咱们可以先找一个和她更加不对付的人出来，让她挡在咱们面前，吸引沈慧的注意力。”

听到杨嫔的提议，贤妃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前两天自己收到的那封匿名信，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本宫明白了！这就去一趟清和宫！你也别闲着，悄悄的把那个……把那个谁，给本宫盯紧点！”

“是，娘娘！”

两人同时起身，意料之外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贤妃被撞得不轻，捂住额头，痛呼一声，倒在了地上，“杨嫔，你真是蠢到家了！本宫迟早要被你害死！”

……

与此同时，蜿蜒曲折的宫道上，沈慧正绕着一大圈路，朝着清和宫的方向走去，由于她的位份较低，想要在宫中饲养猫咪，必须事先得到皇后的允诺才行。

昨天晚上，在麦冬和菖蒲的轮番劝说下，沈慧终于同意给小猫咪换一个名字。

虽然她的本意是希望这只命运多舛的小猫能够健康茁壮地成长，但是一只小猫咪叫做“大狗”，这实在是……

闻所未闻，实在是有伤大雅。

最后的最后，沈慧做出了妥协，退而求其次，给它取名为“阿够”。

当她抵达清和宫的时候，恰好碰到温妙宁刚从荣太后那边回来，温妙宁听闻她有事求见，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殿说话。

温妙宁免去了沈慧的繁文缛节，命人赐座，随后语气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早就来找本宫，是身体不舒服吗？”

对上她眼中流露出的真挚关怀之意，沈慧甜甜一笑，轻声说道，“多谢娘娘关心，嫔妾的身体很好，并没有什么不适。”

“那就好，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