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摆烂失败

池泽兴并不在意那略显亲昵的举动，挺直脊背，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朕也不清楚，就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的梦，醒来之后，便发现能够自如掌控这具身躯了。” 还有那些萦绕在耳畔，属于沈慧的心声，如影随形。

后半句话，他选择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这般离奇之事，若宣之于口，怕是无人能信。更何况，他内心深处，并不愿将这份秘密与他人分享。

不远处的姜知渺，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一口茶水猛地呛入气管，涨红了脸，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和沈常在……睡，睡在一起？怎么个睡法？就，就这么简单？”

池泽兴眉宇间染上一层薄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姜知渺，莫不是朕平日里对你太过宽容了？竟敢在朕面前口无遮拦？”

姜知渺干笑了两声，身子向后靠了靠，试图缓和气氛：“这不是关心则乱嘛！你倒是说清楚啊，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理清头绪？”

“真的只是睡了一觉。” 池泽兴惜字如金，不愿透露更多细节，脸色阴沉得可怕，眸子里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姜知渺与他自幼相识，深知他的脾性，便不再追问，收敛了嬉笑之色，难得正经地问道：“你觉得，是那位沈昭仪动的手脚吗？”

池泽兴眼帘低垂，遮掩住眼底复杂的情绪：“尚不清楚，朕发病之时，对她并无印象。不过，她以及她背后的沈家，在这盘棋局中的地位，需要重新审视一番了。”

“要不要我暗中出手，将她抓来严刑拷问一番？” 姜知渺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语气却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池泽兴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侧过头，眼神锐利地扫了他一眼：“暂时不必，朕自有打算。”

话音刚落，姜知渺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行啊，不过你可要多加小心。若身体有任何异样，就按老规矩，给我送信。”

池泽兴微微颔首，应了一声：“朝堂之上，将柳相一党盯紧些。春闱将至，那些藏在暗处的蛇虫鼠蚁，也该按捺不住，要出来觅食了。”

他起身走到高阁的栏杆旁，从这里可以将整个皇宫尽收眼底。他的目光在某一处宫殿上停留了片刻，若有所思。

“你在看什么？” 姜知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夜色，什么也看不真切。

“无事，继续说吧。” 池泽兴淡淡地说道，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

另一边，漪澜殿内，沈慧还全然不知自己已被某人盯上。她换下寝衣，抱着软枕，百无聊赖地坐在床榻之上，苦思冥想。

思来想去，也毫无头绪。沈慧朝着正在收拾房间的菖蒲招了招手：“菖蒲，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哎，小主，您有什么吩咐？” 听到她的声音，菖蒲连手里的鸡毛掸子都来不及放下，便快步走了过来。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小声抱怨：“小主，您以后还是尽量别在房间里练武了，方才您一不小心，又打碎了好几个花瓶……”

沈慧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连忙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倒也不是她非要在房间里舞枪弄棒，实在是她现在的人设摆在那里，不能轻易崩塌啊！

这小小的院子里，眼线混杂，而她现在位份低微，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实在不好贸然清理。

“哎呀，真是辛苦我们家菖蒲了！来来来，坐下歇歇，好好放松放松。” 沈慧说着，就要伸手替她捏肩捶背。

菖蒲连忙摇了摇头，挡住了沈慧伸过来的手：“小主，这里是宫里，凡事还是要多加注意。”

她和沈慧一同长大，沈慧待她亲和友善，从不摆主子的架子。但这也不是她逾越规矩的理由，更何况这里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她万万不能给自家小主惹来麻烦。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沈慧笑着说道，“我就是想问你件事。我有一个朋友……”

菖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小主，您哪里来的朋友？奴婢认识吗？”

“哎呀，就是那个李家的小姐啊，你不认识的。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嘛！” 沈慧摆了摆手，脸上挂着几分心虚的笑容。

“反正就是我这个朋友，现在遇上了一个很棘手的事情。她前不久刚嫁了人，夫君对她也算不上多好，但现在最要命的是，她被她夫君的那些莺莺燕燕们给盯上了。你觉得，她现在应当如何是好？”

“哦？让奴婢好好想想啊……” 菖蒲认真地垂下眼眸，思索了许久。

“嗯？” 沈慧期待地看着她。

菖蒲无奈地摊了摊手，无奈道：“奴婢觉得吧……没辙！”

闻言，沈慧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绵绵地向后倒去，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眼下的情况，确实没有什么万全之策能够完美避开。

今日池泽兴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她的事情，恐怕早已传遍后宫。明日又是十五，按照宫规，她必须前去清和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啊！

沈慧烦躁不已。

若不是池泽兴横插一脚，她明日也不必像奔赴刑场一般，提心吊胆了。

男人果然是麻烦的源泉！

难不成，她真的又要被迫卷入这后宫争斗的漩涡之中了吗？

她猛地打了个激灵，用力摇了摇头。可不能再卷进去了！她还有大把的美好时光，可不能全都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既然想不出对策，那就干脆不想了，总会有办法的。

她翻了个身，将被子拉起，蒙住了头。

这一夜，沈慧做了一个无比梦幻的美梦。梦里，她手持一杆红缨枪，一脚踢翻了一只巨大的灰狼。那灰狼哭得涕泗横流，还不停地向她求饶，甚至鞍前马后地给她端茶倒水，简直是扬眉吐气到了极点！

这个梦实在是太过美好，她恨不得永远沉浸其中。结果第二天，她就光荣地起不来了……

枝头的喜鹊欢快地叫了几声，带着暖意的春风吹入室内，将轻薄的纱帘轻轻吹起，又缓缓放下。而床上躺着的女子，只是翻了个身，露出了颈后一片雪白的肌肤，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主！” 一道急切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菖蒲急匆匆地领着麦冬和沉香，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瞧见床上的沈慧依然毫无动静，菖蒲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连忙撩起纱帐，将床上的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捞了出来。

“小主，您今天可真是不能再睡了！今天是十五，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再不起床，可就要迟了！”

沈慧闭着眼睛，根本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无意识地胡乱点着头，身子软绵绵地寻着菖蒲的脖子抱了上去。

下一刻，一块带着凉意的帕子覆上了她的脸颊，激得她猛地打了个激灵，瞬间睁开了双眼，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