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摆烂?躺赢!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1989更新时间:25/07/08 16:33:49
“这要是真把了脉,肯定要露馅啊!”
“真是倒了血霉了!我上辈子是刨了谁家的祖坟吗?这辈子比上辈子还要倒霉!”
耳畔那如机关枪扫射般的抱怨声,吵得池泽兴太阳穴突突直跳。就这张嘴,比朝堂上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酸腐文官还能叭叭。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侧身示意刘太医上前,“刘太医,沈常在早间就有些不适,你可要仔细诊治。”
得了池泽兴的吩咐,刘太医立刻躬身应是,神情也愈发恭敬,“臣必定竭尽所能。”
眼瞅着刘太医已经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医箱,一方丝帕正要搭上沈慧从纱帘中露出的那截欺霜赛雪的手腕。
池泽兴深邃的眼眸微微一动,忽然,一道声音又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要不我现在就鲤鱼打挺,直接诈尸醒来?
下一秒,纱帘后的沈慧猛然睁开了眼睛,正要起身,却像是突然触电一般,浑身一僵,恰好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她一个激灵,又飞速地闭上了眼睛。
我的妈呀!
池泽兴那双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就这点胆量?
就在刘太医即将握上沈慧手腕的那一刻,他突然抬手,拦住了刘太医的动作。
“刘太医,”池泽兴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朕记得医书上说过,诊断病情要讲究望、闻、问、切,是这样吗?”
“回禀陛下,确是如此。”刘太医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池泽兴微微颔首,慢条斯理地撩起一角纱帘,目光深沉难测,“既然如此,不如刘太医先看看沈常在的气色,朕也想见识一下这医术的神奇之处。”
这狗皇帝今天转性了?
“狗皇帝”三个字一出,池泽兴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床榻上的沈慧,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
床榻上紧闭双眼的沈慧,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凛冽的寒意,瑟缩了一下脖子。
求求各路神仙保佑,要是他真这么好心,千万别让我喝药啊!
不想喝药?
池泽兴眼底暗光浮动。
“陛下,”刘太医仔细端详了沈慧的面色,一丝不苟地说道,“沈常在面色苍白,唇色黯淡无光,乃是气血不足之相,想必是近日受到了惊吓所致,若是想要确诊,还需把脉才能下定论。”
对对对,我就是这些毛病,刘太医简直是华佗再世啊!这都能看出来?
他是悬壶济世的好太医,那自己就是人人喊打的狗皇帝?
池泽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不必把脉了,直接开药方吧,朕相信刘太医的医术。”
殿内的宋贵人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就不用把脉了?还说沈慧有病,我看有病的是你们吧!“陛下,这怎么能不把脉呢!”
池泽兴本就一肚子火,宋贵人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朕做事,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还是说,这是宋尚书的意思?”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宋贵人瞬间如坠冰窟,原本还不太清醒的脑袋也立刻清醒了过来,她连忙伏下身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臣妾失言,请陛下恕罪!”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沈慧是陛下要保的人。
只见一双黑色的皂靴停在了自己面前,头顶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将宋贵人送回宫,既然失了礼数,就好好教教规矩。”
宋贵人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能任由宫人将自己拖了下去。
唉,看来这宫斗技能确实要好好进修一下了,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身后传来那软糯的声音,明明是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听在池泽兴的耳中,却让他心头那点火气消散了不少。
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操心别人的死活。
刘太医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见到池泽兴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连忙将早就写好的药方呈了上来。
“陛下,这是臣为沈小主开的药方,专治气血不足,兼有安神定惊之效,药性十分温和。”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位沈常在在陛下心里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自然也要投其所好,用的都是些滋补养身的贵重药材。
池泽兴接过药方,一目十行地扫过,并没有将刘太医的心思放在心上。
不过这药方还得再改一改……
“加一味黄连吧,朕瞧着沈常在心火旺盛。”
“是。”刘太医虽然不明白皇帝的用意,但也识趣地没有多问,立刻提笔加上了一味黄连。
池泽兴满意地看着修改后的药方,自动屏蔽了耳边那声震耳欲聋的哀嚎,轻轻点了点头,“拿下去,尽快给沈常在用上,朕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意味深长。
养心殿里还有一堆奏折等着他批阅,池泽兴没有过多逗留,刚走到屋檐下,脚步忽然一顿,似乎听到了某人正在绞尽脑汁地策划着如何才能不喝药的妙计,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想不喝药?哪有那么容易。
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的福彦,回头看了看漪澜殿的方向,又看了看面前站着的池泽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陛下今日的兴致真是好啊。”
池泽兴回过头,腰间的白玉龙纹牌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他抬手指了指头顶的太阳,“福彦,今天的阳光正好。”
话音刚落,他便听到耳边的抱怨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殿内传来的一阵莫名其妙的动静。
呵,真是个胆小鬼。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四周静谧无声。
御花园旁的九层高阁,阁中只摆放着一张棋盘,一道修长的身影坐在棋盘前,如墨一般的长发被高高束起,金丝缠绕在腰间的九环带上,暗纹在前襟交汇,那人正要端起茶杯,却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顿住了动作。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来人一袭亮蓝色的圆领袍,额间一点殷红的痣,给原本清冷的容颜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韵味。
他漫不经心地在池泽兴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顺手拿起他手中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你在字条上说,你的病好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