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自作孽

“二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宁南州眉宇紧锁，目光如炬，直射宁舒雅。
他们本该是同一条船上的盟友，如今出了这等变故，宁舒雅理应挺身而出，为他据理力争才是。
然而，她却始终沉默不语，袖手旁观？！
宁南州内心充满了疑惑，但当他捕捉到宁舒雅嘴角那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时，瞬间明白了，那是嘲弄，是胜利者才会流露出的得意。
“你……你……”宁南州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皇兄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真是让妹妹太失望了。”宁舒雅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
“宁舒雅！”宁南州如梦初醒，一切都晚了。
高江根本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粗暴地命令侍卫将他拖了下去。
田公公见状，连忙指挥着宫人清理大殿上的尸体。
皇帝面色铁青，怒斥道：“真是晦气！”
“陛下，臣妾好害怕。”陶婉乔娇滴滴地依偎在皇帝怀中，不忘卖弄风情。
皇帝看着她，微微点头：“你今日立了大功，否则朕还不知要被这个逆子蒙蔽到何时！”
“能为陛下分忧解难，是臣妾的福分。”
“陛下，那这……”田公公小心翼翼地看向那碗残留着毒药的汤碗。
“查！给朕彻查！”皇帝的目光转向如烟，“此人也难逃干系，一并押往大理寺！”
如烟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如纸。
大理寺，那可是有进无出的地方，她去了还有命活吗？
“父皇，您的意思是说燕美人在您的药里下毒？”宁舒雅适时地站了出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嗯，雅儿有何高见？”
宁舒雅微微颔首，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儿臣认为，真正想要加害父皇的，恐怕不是燕美人。燕美人根本没有任何作案动机，父皇的药都是经过田公公亲自查验，确认无误后才送到燕美人手中，由她喂父皇服下。田公公查验时没有问题，到了燕美人喂药时却出了问题。所以，表面上看是燕美人下的毒……”
如烟拼命地摇头，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毒药究竟藏在哪里？在父皇的眼皮底下，燕美人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投毒的呢？”宁舒雅一连提出了两个关键性的问题。
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这的确是一个令人费解的谜团。
皇帝困惑地看着如烟，一个哑巴，要如何毒害他？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更何况她原本只是永宁殿的一个普通宫女，根本不可能受到任何人的指使，除非……
指使之人是宁舒雅！
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但皇帝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今，他只剩下宁舒雅这一个女儿了，她又怎么会忍心加害自己呢？
她若是要害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老二，他动手定然是为了觊觎他身后的皇位。
可雅儿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不可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父皇，儿臣记得燕美人有一个习惯。”
皇帝闻言，立刻将目光投向宁舒雅。
“燕美人每次做事之前，都会习惯性地用手绢擦拭双手，不知父皇可曾留意到？”
皇帝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确有此事，他曾多次看到如烟这样做。
而且每次喂药之前，她也确实会先用随身携带的手绢擦手。
如烟也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连连点头，用手指蘸着桌上的茶水，在地上颤抖着写下了三个字：“织造司。”
宁舒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如烟的反应倒是挺快，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用意，想要将此事引到织造司去。
如烟急忙从怀中掏出那块绿色的手绢。
太医见状，立刻上前仔细检查了手绢，又放在鼻尖嗅了嗅，脸色骤变：“陛下！正是此毒！方才燕美人所中的毒和碗中的毒，正是这手绢上的毒物！”
皇帝勃然大怒，语气阴沉地命令道：“给朕彻查织造司！”
“是！”
如烟泪眼婆娑，不停地摆手，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父皇，燕美人的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但为了以防万一，不如先将她禁足在宫中，然后派人从织造司开始调查。毕竟，会说话的人，总有办法让他开口，可是不会说话的人，审问起来恐怕会更加困难。”
“雅儿言之有理……”皇帝心中也更倾向于相信下毒之人不是如烟。
毕竟，如此温柔又不懂得反抗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蛇蝎心肠呢。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如烟，语气缓和了几分，“今日长公主替你求情，朕便暂且相信你！若是查到此事真的与你有关，朕定将你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与此同时，大理寺的牢房里。
汪文来的时候，宁南州正陷入沉思。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在太极殿上，他根本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宁舒雅设下的圈套。
现在他可以确定，一定是宁舒雅用了某种阴险的手段，才导致父皇突然下令搜查丰正宫。
可是，宁舒雅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的仇人不是贤妃、宁月和宁恰波吗？
如今她的大仇已经得报，又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机地来对付自己？
宁南州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牢房外传来汪文的声音。
宁南州闻声望去，猛地站起身来，怒喝道：“还不快放本皇子出去！”
汪文脸上挂着一丝浅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殿下，事情尚未查明，臣怎敢擅自做主，将您放出去呢。”
“汪文，你……”宁南州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汪文本是他的人，这么多年来替他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是如今他的态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明显是倒戈了！
“你竟敢背叛我？！”宁南州的眸子里充满了阴狠之色。
他手中掌握着这些人的多少秘密，背叛他的后果，他们应该心知肚明！
“殿下，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这么简单的道理，您不会不懂吧？”汪文笑意盈盈地看着宁南州，看到一向傲气十足的二皇子如今沦为阶下囚，他心中感到莫名的畅快。
“背叛我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你难道不清楚吗？”宁南州语气充满了威胁。
“那也得陛下还能相信殿下的话才行啊。”
宁南州怒火中烧：“你竟敢在本皇子面前如此嚣张！”
汪文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缓缓地退了下去。
宁南州正感到疑惑之际，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宁舒雅！”宁南州看清来者后，咬牙切齿地低声唤出她的名字，如同受伤的野兽在警戒时发出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