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幽冥地宫

一扇不起眼的石门背后，竟隐藏着一座规模精巧的地下宫殿。地宫内灯火辉煌，一根根雕刻着盘龙纹饰的石柱，撑起了高耸的穹顶。那些龙眼位置，被巧妙地镶嵌了夜明珠，散发出一种幽冷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脚下，是由平整的青石板铺设而成的地面，每一块都经过精细的打磨，光可鉴人，将穹顶上悬挂的青铜灯盏倒映得清清楚楚。

视线穿过大殿，后方是一排排列队般整齐的石室，每一间石室的门框上都悬挂着一个青铜铃铛，仿佛只要轻轻触碰，便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些石室的大小各异，有的堆满了卷帙浩繁的卷宗，有的则摆放着精密的沙盘和详尽的地图，还有的陈列着闪烁着寒光的兵器与坚固的铠甲。

“大人！公主！”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地宫的寂静。

宁舒雅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坐在轮椅上的长歌。

“属下拜见大人，拜见公主！”长歌拱手行礼，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看着眼前的这对新人，“恭祝大人与公主新婚之喜！”

“你以后都在这里做事了吗？”宁舒雅好奇地问道。

长歌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荣幸：“是的，能够在此为大人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宁舒雅略带惊讶地转头看向张旭，不解地问道：“所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张旭缓缓走上前，轻声说道：“这里是地宫。”

随后，张旭耐心地向宁舒雅详细介绍了地宫的构造和功能，并亲自带着她参观了每一间石室。

整个地宫共有十二间独立的石室，分别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命名。每一间石室都负责管理不同的事务，同时也对应着一位管理者。

阿鼠是子屋的负责人，主要负责培养精锐力量。子屋内存放着所有张旭手下精锐的详细档案。平日里，若有紧急的秘密指令，众人也会在此地集合。

而小鱼，则是从卯屋出来的人。卯屋的负责人是一位神秘的女子，但她并不常驻地宫，大部分时间都在外执行各种秘密任务。卯屋专门培养各种身怀绝技的女子，她们各有所长，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执行任务。

至于长歌，他的代号是辰龙，同时也是辰屋的负责人，主要负责与药物研究和药理相关的事务。

“这间屋子的作用是？”宁舒雅走到巳屋门口，空气中隐约飘散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张旭立刻伸手拦住她，语气带着一丝关切：“娘子，这间屋子还是不要进去看了。”

“为什么？”宁舒雅疑惑地问道。

“这里是严刑逼供的地方。”张旭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宁舒雅微微挑眉，神色自若地说道：“无妨。”

再残酷的刑罚，难道还能比得过大理寺和天牢？更何况，她并不认为，张旭会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见她如此坚持，张旭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推开了巳屋的房门。

当宁舒雅看清里面的场景时，顿时愣住了。

里面的景象比皇宫里的天牢还要令人胆战心惊。地面上，散落着残缺不全的肢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刑架上，一个男人被牢牢地捆绑着，奄奄一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痛苦地挣扎着。

而这个男人，宁舒雅一眼就认了出来，竟然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刘启。

张旭见状，连忙将门关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地问道：“吓到了吗？”

宁舒雅面色复杂地看向他。

眼前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她一直以为，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悲天悯人。可现在看来，他的手段，也同样残忍。

“你想从刘启口中得到什么？”宁舒雅冷静地问道。

她一直以为，刘启早就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留了他一口气。如果仅仅是为了替长歌报仇，根本不可能折磨他这么久。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张旭想从刘启的口中，得到一些重要的信息。

张旭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朝着大殿中央走去，缓缓说道，“我怀疑二皇子在暗中进行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而刘启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只可惜，这个人嘴太硬了。”

“宁南州？他暗地里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少吗？”宁舒雅反问道。

“这次的事情不一样……”张旭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这件事与你有关，我不能掉以轻心。”

宁舒雅更加困惑了，不解地问道：“他做的什么事情，与我有关？”

张旭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难以启齿。

“你我之间，还需要隐瞒什么吗？”宁舒雅语气坚定地问道。

张旭无奈地叹了口气。并不是想要隐瞒，只是他原本并不想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可是，既然她今天已经主动问起，就无法再回避了。

“你还记得……徐奏进宫那日在御花园救你的事情吗？”张旭小心翼翼地问道。

提到徐奏，她心中一定会难过的。张旭默默地想着，关切地注视着她。

宁舒雅的呼吸微微一滞，脑海中浮现出当初的情景：“记得。”

她怎么会忘记呢？那个傻傻的少年。明明与她素不相识，却为了救她，不顾一切地用嘴吸出蛇毒，险些也因此中毒。如今想起来，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日。

“那条毒蛇，是宁南州所为？”宁舒雅突然想到，语气中带着一丝震惊。

张旭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道：“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是否是故意为之，但那条毒蛇确实是从二皇子的丰正宫而来。”

“丰正宫守卫森严，难道连你的人也无法进入？”宁舒雅疑惑地问道。

“是的。而刘启此人，表面上是受命于贤妃，但实际上效忠于二皇子。我查到此人曾多次暗中给丰正宫送过毒物，所以我想从他口中得知二皇子要这些东西究竟是想做什么。”张旭解释道。

宁舒雅倒吸一口凉气，回忆起自己曾多次出入丰正宫，却从未发现任何异常。没想到，宁南州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她转头看向眼前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他的眼中还隐约带着一丝担忧。宁舒雅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张旭一直没有主动提起如何处置刘启的事情。因为一旦提到此事，必然会让她想起徐奏。而他，是担心自己想起徐奏会伤心，所以才一直没有主动说。

宁舒雅握住了他的手。他为她考虑得如此周全，原来，真正的爱，真的会让人感到安全感十足。

“走吧，剩下的这些屋子，如果你感兴趣，下次再来看。时间不早了，想必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张旭轻声说道，然后牵着她的手，一同离开了地宫。


## 第1章 敌友？

长歌推着轮椅，神情恭敬：“恭送大人、夫人！”
宁舒雅的目光落在长歌身上，心中五味杂陈。
地宫深处，虽不见天日，但一切所需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许多与长歌一样的“同僚”在此服侍。
“他们，永远都留在这里吗？”宁舒雅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张旭淡淡一笑，眼神深邃莫测：“该休沐时，自然会休沐。”
长歌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连忙笑着接话：“夫人，大人待我们极好！夫人请放心！”
宁舒雅闻言，只能无奈一笑。
看来，是她想多了。
张旭心思缜密，做事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周全。
二人穿过幽长的密道，重新回到三楼。
此时，房间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菜肴，琳琅满目，其中许多都是她从未见过的珍馐美味。
“亥屋的房主，厨艺堪称一绝，平日里负责掌管这间酒楼。这些菜式，有很多都是他的独创。”张旭笑着拿起筷子，率先夹了一块鱼肉放入自己碗中。
“你究竟是从何处寻来这些奇人异士？”宁舒雅满怀好奇地看着他。
张旭慢条斯理地剔着鱼刺，神情淡然：“这些年，我走南闯北，阅人无数。若觉得对方能力出众，便会想方设法将其收为己用。”
宁舒雅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如炬：“如果今日我不是你的妻子，而是你的敌人，你觉得，你与我之间，谁会胜出？”
张旭将剔除鱼刺的鱼肉，小心翼翼地夹到宁舒雅的碗中，眼神温柔，语气也变得格外和煦：“不会有那样的假设。只要是你，即便不是我的妻子，也绝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宁舒雅夹起一小块鱼肉，缓缓送入口中。
一股奇特的味道，瞬间在味蕾上蔓延开来。
初入口时，甘甜无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挥之不去的苦涩。
她真切地希望，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
夜幕低垂，宁舒雅与张旭并肩走在返回听泉院的路上。稀疏的星辰点缀着深蓝色的天幕，清冷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洒在听泉院的青石小径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
当他们走到听泉院楼下时，宁舒雅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拦在张旭的面前。
她的神情虽然平静，但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今夜，你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张旭闻言，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掠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畔，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磁性：“放心，今晚，我只是想好好睡觉。”
宁舒雅的耳根顿时变得滚烫起来，她明知他话里有话，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轻声应道：“好、好吧……”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蚊呐，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
两人并肩走上楼梯，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轻轻回荡。
来到房门口，张旭停下脚步，转头吩咐站在门外等候的小鱼：“去给夫人准备热水沐浴。”
小鱼听到吩咐，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欢快地应了一声：“是！”随即转身离去，脚步轻盈而雀跃。
宁舒雅走进房间，转过身，朝站在身后的檀巧使了个眼色：“把门关上。”
檀巧心领神会，知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将房门合上，将外界的喧嚣和纷扰隔绝在外。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桌上的烛火在微微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映照在墙上，交叠在一起。
张旭走到她身旁，低声问道：“怎么了？”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仿佛早已察觉到她心中藏着事情。
宁舒雅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她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沧州盐矿的资金，日后不必再输送回京都了。”
张旭闻言，眉梢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仿佛早已猜到她心中所想：“娘子又有了新的计划？”
宁舒雅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匈奴与大肃战事正酣，朝廷正在大规模征兵。我想借此机会，让枢密院副使周宇，在柳县暗中征集一批士兵。”
听到她的话，张旭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娘子真是好计谋！柳县地处偏远，而且多是山地，在那里秘密训练一批士兵，的确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再加上现在朝廷正在大规模征兵，更加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宁舒雅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是的，不过训练这样一批人马，需要大量的银钱。沧州盐矿，就是最好的补给来源。因此，沧州盐矿的利益，必须至少有九成，都要秘密输送到柳县。至于剩下的一成，用来稳住宁南州，不能让他察觉到任何端倪。”
“娘子放心，上次派去的卯屋房主，乃是算数奇才，他做给二皇子的账目，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疏漏。而且，这次前往柳县，需要一个精通兵法、善于用人之人。娘子若有需要，可以随时去地宫子屋挑选。”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早已为她铺好了后路。
宁舒雅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正是因为有他的帮助，她的计划才能如此顺利地进行。
她轻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烛光轻轻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映照在墙上，交叠在一起，显得格外温馨。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小鱼的声音。
“大人，夫人，热水已经备好了。”
“我送娘子过去。”张旭站起身。
听泉院的二楼，专门有一间屋子是用来沐浴的。
“不必了，我自己有人伺候。”宁舒雅果断地拒绝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倒是你，今晚也要去溪中沐浴吗？”
“娘子若是不想我去，我可以换个地方。”张旭笑着回答道。
“去吧！”宁舒雅立刻说道。
“哈哈，娘子你还真是狠心啊！”张旭无奈地感慨道。
两人一同走出房间，宁舒雅转身朝沐浴的房间走去。
小鱼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她出来，连忙迎上前搀扶着她，轻声说道：“夫人，热水已经备好，奴婢这就为您更衣。”
沐浴的房间里，热气氤氲，水汽弥漫，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宁舒雅褪去身上的外衣，露出如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的肌肤。
站在一旁的檀巧，则上前轻轻地为她解开发髻，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披散在她的肩头，更衬托出她那绝美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