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醋意横生

“你三番两次地接近她，究竟是何居心？”沈丹怒喝道，语气中压抑着火山般的怒火。

他承认自己这次行动过于冲动，但昨日得知与宁舒雅一同失踪的还有张旭时，他便隐约觉得事情绝不简单。

若非宁舒雅亲口承认七年前她与张旭的纠葛，他断然不会想到，那个看似迂腐的书呆子，竟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是，他的确无权干涉宁舒雅的私事。

可被欺骗的滋味，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宁舒雅究竟是不是在欺骗他！

七年前的往事，究竟是真实发生，还是她为了故意激怒他而编造的谎言？

张旭面色平静，波澜不惊。沈丹封狼居胥，绝非鲁莽之辈，而且他们之间一文一武，在朝堂之上虽政见不合，但多年来也算相安无事，从未像今日这般剑拔弩张。

然而此刻的沈丹，明显与平日不同，似乎有什么东西扰乱了他的心境。

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张旭眼中闪过一丝明了，是从那日，他注意到沈丹的脖子上多了一道伤痕开始。

那道伤痕的形状，像极了宁舒雅腰间常佩戴的那把匕首……

噢？原来如此吗？

张旭淡淡一笑，看向沈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嘲讽。

“我也很想知道将军有何居心？七年前已经做出的抉择，如今后悔了吗？”

沈丹如遭雷击，没想到他竟一语道破真相。

他是后悔了吗？

不……他从未后悔过任何事情！

他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

可为何他会如此在意张旭与宁舒雅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甚至希望真相如同手下禀告的那样，两人只是在客栈借宿一晚，而不是别的，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张大人！”

宁舒雅一路小跑而来，远远便看见沈丹正在质问张旭。

“见过长公主。”张旭云淡风轻地行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宁舒雅径直走到张旭身边，看到他唇角的血迹时，眉头紧蹙，怒视沈丹。

“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

沈丹看着她安然无恙，心中固然松了一口气，可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却更加令他心烦意乱。

“你是故意的，对吗？”他紧盯着宁舒雅的眼睛，质问道。

故意告诉他七年前的往事，这次又故技重施，一切都是为了刺激他。

宁舒雅冷冷一笑：“故意？大将军是说本宫故意独自一人留在马车旁，任由刺客宰割？故意让所有人去保护宁恰波？还是故意安排这样一场刺杀，只为和张大人一同‘消失’？！”

沈丹一时语塞。

昨日……是的，昨日的场景，他历历在目，她孤身一人在马车旁，守在她身边的两个禁军都惨死于刺客之手。

大半兵力都在保护皇上，而他和宁月又都在保护宁恰波，宁舒雅的身边……空无一人。

明明他是准备去救她的，只要她再坚持片刻，他便能够抵达她的身边。

沈丹深吸一口气，眸中的阴鸷渐渐消散，缓缓开口：“你受伤了吗？”

宁舒雅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楚，但更多的却是觉得可笑。

现在她平安归来，他才假惺惺地关心她是否受伤？

“大将军有空关心本宫，不如多去看看宁恰波。”宁舒雅冷冷说道，又补充道，“至于昨日之事，你也不必再为难张大人，若有任何怀疑，尽管去查！”

沈丹的双拳紧握，指关节泛白。

查？

她都挡在了张旭身前，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那所谓的调查，又有何意义？

他沉默转身，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自取其辱。

宁舒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色依旧冰冷。

“公主。”张旭轻声唤道。

宁舒雅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唇角的血迹，鲜红而刺眼。

她从怀中掏出手帕，替他擦拭，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她的脸庞。

“公主在心疼微臣？”他淡淡地问道。

宁舒雅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他，轻声道：“是。”

清风拂过，张旭看着她的双眼，这双眼睛里的情绪太过复杂，他想一层一层地看进去，却始终寻不到半点与“心疼”有关的东西。

她，在说谎。

宁舒雅有一种要被他看穿心房的感觉，蹙眉收回视线，将手帕丢到他的怀中，淡淡开口：“沈丹这个人，你要小心提防。”

“是吗？可是公主与他说了些往事？”

宁舒雅惊讶不已，这他都能猜到？！

难怪能成为少年权臣，这洞察力与缜密的逻辑，着实令人佩服。

“是。大人莫不是怕了？那毕竟是玄武军的大将军，手握重兵。而大人你，仅有一人。”宁舒雅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目光落在他的唇角，“若他再对你出手，你这身板，恐怕挨不住几拳。”

张旭上前一步，身高优势明显，他微微俯身，直直地看着宁舒雅的脸：“但公主既然选择微臣，那便明白用拳头杀人，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宁舒雅微微眯起眼睛，感受到面前之人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呵，”她轻笑一声，“可终究是个麻烦，大人觉得该如何处理呢？”

“公主早已有了主意，何必问微臣。”他平静地说着，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

宁舒雅勾唇一笑。

张旭已经猜到了她要做的一切，看来这把能杀人的刀，更要小心使用，否则随时都有可能让她功亏一篑。

翌日，宁舒雅的寝宫之中，莺莺正在为她梳妆打扮，窗外阳光明媚，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