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鸩酒美人

不过长歌很快便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虽然张旭平日里也算得上是温文尔雅，但比起眼前这位，终究少了些许阴柔之气。

“奴才见过公主。”长歌缓缓跪倒在地，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身上散发着沐浴后淡淡的清香。

“过来，陪本宫喝一杯。”宁舒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长歌依言起身，款款走向宁舒雅，执起酒壶，为她斟满一杯，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魅惑：“公主，饮酒伤身，您还是少饮为妙。”

宁舒雅闻言，嫣然一笑，将手中的酒杯递向长歌：“既然如此，那你便替本宫喝了吧。”

长歌眼眸微抬，看了看那精致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道：“是，奴才遵命。”

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又笑着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前倾，靠近宁舒雅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如兰花般吐出：“公主，酒已饮下，不如早些歇息，也好养精蓄锐。”

宁舒雅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光洁如玉的脸颊，这肌肤细腻柔滑，竟比寻常女子还要胜上三分，随后，她的指尖又滑过他精致的下巴，性感的喉结，最终落在他结实的胸膛之上。

长歌面对她的挑逗，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他突然握住宁舒雅的手，脸上笑意盈盈：“公主想奴才今夜如何服侍？是宽衣解带，还是吟诗作赋？”

宁舒雅闻言，笑意更浓，眼眸中充满了狡黠与戏谑，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安排的戏剧。

就在这时，长歌的身子突然一软，顺着椅子滑落在地，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宁舒雅，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恐与愤怒：“这酒……有毒！”

寝宫之内，烛光摇曳，将宁舒雅的身影拉得忽明忽暗，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倒在地上的长歌，嘴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轻声道：“放心，不是什么要人性命的毒药，只不过是能让你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的软筋散罢了。”

早在初次见面之时，她便已经见识过长歌的身手，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长歌艰难地用手臂支撑着身体，试图站起来，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丝毫提不起力气。

他心中暗恨，自己还是太大意了，他原本以为，宁舒雅召他前来，只不过是像对待微雨轩的其他男人一样，做做样子罢了，根本不会对他做什么，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暗中下毒。

只要他稍微运功，体内的毒素便会如同无数根细小的银针一般，封锁住他的经脉，让他全身虚弱无力，根本无法反抗。

“长公主，不知奴才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公主如此大动干戈？”长歌强忍着体内的不适，沉声问道。

宁舒雅闻言，微微摇了摇头，挑眉道：“不，你做得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太好了。”

长歌闻言，心中更加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做得太好也有错吗？

宁舒雅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长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可是喜欢男子？”

长歌闻言，顿时惊慌失色，他抬起头，看着宁舒雅那仿佛早已洞察一切的眼神，心中顿时乱成一团，难道她从什么地方听说了什么？

宁舒雅见他如此反应，心中已然了然。

如此百般撩拨，他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甚至隐隐有些抗拒，试问，一个正常的男人，谁能做到如此？

更何况，他是大理寺送来的人，她早就派人去查过了，大理寺中确实有人能够证明他有断袖之癖。

“本宫只是有些疑惑，你既然喜欢男子，为何还要进宫？难道是想借着接近本宫的机会，图谋不轨？”宁舒雅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她始终想不明白，长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此人的武功，并不逊色于她在微雨轩安排的暗卫，所以如果他真的想要暗杀自己，早就有很多机会可以动手了，何必等到今天，而且，从他处理李俊一事来看，此人也确实对她忠心耿耿，所以她更加不明白，长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长歌闻言，沉默了良久，始终没有开口。

宁舒雅见状，也不着急，她缓缓起身，从长歌身边走过，淡淡道：“你可以选择不说，不过，这毒药如果不及时解开，半个时辰之后便会侵入你的五脏六腑，让你彻底变成一个废人，到时候，就算你想说，也已经晚了。”

“是……公主果然是料事如神……”长歌闻言，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他垂下眼眸，艰难地开口道。

“继续说。”宁舒雅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语气冰冷地说道。

“奴才之所以进宫，只是因为宫外已经没有奴才的容身之地了……”长歌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一丝忧愁，还有一丝深深的不甘。

“在大理寺中，奴才曾经倾慕过一个人，可是，当他知道奴才的心意之后，不仅将奴才的真心狠狠地践踏，还四处宣扬，唾弃奴才恶心……”长歌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堪回首的噩梦。

“大理寺容不下你，又恰逢要送人入宫，你便主动请缨而来？”宁舒雅转过身，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是，奴才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迅速地逃离那个地方。”长歌自嘲一笑，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与天真，“奴才永远也忘不了，一颗赤诚的真心，却换来视如敝屣的厌恶，还有大理寺的每一个人，他们看奴才的眼神，比微雨阁的羽箭还要锋利，仿佛要将奴才千刀万剐一般……”

宁舒雅看着他，此刻，他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加上他那阴柔俊美的脸庞，真可谓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奴才恨自己，更恨那些瞧不起奴才的人！所以，奴才愿意为长公主付出一切，只求有朝一日，能够将那些欺辱过奴才的人，都狠狠地踩在脚下，让他们也尝尝被人践踏的滋味！”长歌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一丝怨恨，听得人毛骨悚然。

宁舒雅闻言，轻轻吸了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子，与长歌平视，她直直地看着长歌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眸，发现其中充满了恨意，这种恨意，是无法伪装的。

贪嗔痴怨憎恨，所有的世间之欲，所有的世间之苦，都是人最容易被拿捏的软肋！

宁舒雅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对面前的长歌，也更加感兴趣了。

“公主，奴才也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今日奴才就算是死，也认了！”长歌突然抬起头，看着宁舒雅，语气决绝地说道。

宁舒雅闻言，却打断了他的话，凝视着他的双眼，轻声问道：“哦？你何错之有？难道喜欢一个人，也是一种错误吗？”

“奴才错在有意欺瞒公主，错在有……有断袖之癖……”长歌闻言，连忙将头叩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宁舒雅轻轻吸了一口气，负手而立，淡淡地说道：“可本宫以为，爱本身无问对错，世人也向来身不由己，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容不下你的世界。”

长歌闻言，身子微微一颤，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宁舒雅，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这是……第一个对他说出这种话的人。

宁舒雅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蛊惑，她直直地看着长歌，轻声说道：“至于你暗藏私心，进入微雨轩之事，本宫可以不追究，甚至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为本宫所用，你觉得如何？”

如此一颗绝佳的棋子，她又岂会轻易错过？

长歌闻言，顿时愣住了，他的眼中充满了错愕，他完全没有料到，宁舒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试探着问道：“公主……想要奴才……做什么？”

宁舒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她从怀中取出一枚解药，递给长歌：“本宫要你继续留在本宫的身边，助本宫一臂之力，你……可愿意？”

长歌怔怔地看着那枚解药，眼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宁舒雅身为长公主，有什么事情是他能够帮得上忙的？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是……

他垂下眼眸，眸子深处闪过一丝狡黠之色，随后深吸一口气，从宁舒雅手中接过解药，眼神也变得格外坚定：“承蒙公主不弃，奴才愿一生追随公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宁舒雅看着眼前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微微挑眉，语气轻缓，却暗藏着一丝寒意：“你可知，跟随在本宫的身边，要面临的是什么？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