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验身

老嬷嬷并未作答，只是递了个眼色给身旁的宫女。

其中一个宫女立刻会意，上前便要强行剥去宁舒雅的裤子。

宁舒雅惊恐万状，她们竟想对自己……验身？！

不，这哪里是普通的验身，分明是要检查自己是否染上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脏病！

在这深宫之中，敢如此明目张胆做出这种事情，那人的身份必定远在她之上，而且如此急切地想用这种腌臜手段来确认自己是否染病，行事如此鲁莽之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此刻的宁舒雅，身上仅剩一条单薄的亵裤，羞愤与屈辱如同烈火焚烧着她的内心，脸颊绯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放肆！你们这些刁奴，谁给你们的胆子！”她声色俱厉地呵斥道，试图用长公主的威严震慑住她们。

老嬷嬷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带着几分鄙夷说道：“长公主殿下，您和亲匈奴七年，在那蛮夷之地，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老奴只是例行检查，公主殿下倒是害羞起来了？”

周围几个宫女闻言，立刻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仿佛在嘲笑她的虚伪。

老嬷嬷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情，继续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继续给长公主殿下去衣！仔细检查清楚！”

宁舒雅无助地看着那几个步步逼近的宫女，她们的手毫不留情地撕扯着她的衣物，她的肌肤一寸寸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之中，仿佛被剥光了尊严。

这种羞辱，丝毫不亚于当年她在匈奴所受的冰刑，同样是这般赤身裸体，绝望地任人摆布，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那些如噩梦般的回忆，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来，瞬间将她吞噬。宁舒雅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额头上也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阴沉的天空，灰蒙蒙的，厚重的乌云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压在皇城的上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萧条冷落的偏僻院落中，宁月、贤妃以及宁恰波三人神色各异地站在那里。

贤妃与宁恰波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疑惑之色，她们原本打算一同前往永宁殿，向皇上问明情况，却在路上碰巧遇到了宁月，然后就被他不由分说地拉到了这里。

“煜儿，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贤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眉头紧锁地问道，“童童的事情，恐怕你也已经听说了，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赶紧想办法解决此事，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宁恰波也微微颔首，脸上写满了担忧，轻声说道：“是啊，皇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应该去看看她才是。”

宁月闻言，目光深沉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木门，眼神幽暗，语气冰冷地说道：“她就在里面。”

贤妃与宁恰波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震惊之色，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这里早已荒废多年，人迹罕至，宁舒雅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到这种地方来？

贤妃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立刻追问道：“煜儿，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把她关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宁月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眼神阴鸷而狠厉：“只是为了求证一些事情罢了！如今人言可畏，流言四起，这件事情，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不能让她含糊过去！”

“求证……”贤妃若有所思地看向那扇紧闭的木门，似乎明白了宁月的意图。

“皇兄，里面都有什么人？”宁恰波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宁月负手而立，目光冰冷地吐出三个字：“周嬷嬷。”

宁恰波并不知道周嬷嬷是何许人也，但贤妃听到这个名字，却如同遭受雷击一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听到这个名字，贤妃的身形微微一颤，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能默默地将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木门上，心中百感交集。

煜儿此番行事，虽然有些鲁莽，但也不失为一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如今的皇宫之中，到处都充斥着对宁舒雅的诋毁和污蔑之声，若是她无法自证清白，恐怕连她与雪儿，都要被扣上欺君罔上的罪名，到时候，她们都将万劫不复。

当初接风宴上，泉太医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宁舒雅只是体虚，并非染上了什么脏病，可这才过了多久，永宁殿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皇上若是追究下来，必定会知道泉太医与雪儿的对话，亦是会查到雪儿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她，到时候，她也无法全身而退，只能任人宰割。

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太医院的话，也已经失去了信服力，没有人会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了。

如今，宁月请来了周嬷嬷，她是专门负责秀女入宫前身体检查之人，在宫中资历很老，经验丰富，若是周嬷嬷说的话，必然能够让皇上和朝臣信服。

倘若检查出来，宁舒雅当真染了脏病，如今四下无人，或许还能想办法，堵住周嬷嬷的嘴……

只有保住宁舒雅，才能够保全所有人，才能够让她们免于灾祸。

贤妃如此想着，原本焦躁不安的心，也暂时平复了下来，仿佛找到了一丝希望。

宁恰波见贤妃与宁月的模样，心中也隐隐约约地猜测到了几分，似乎明白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母妃，皇兄，匈奴那蛮夷之地，姐姐待了整整七年，恐怕宫中那些谣言，并非空穴来风，姐姐真的有可能……”宁恰波一脸担心地说道，却暗暗侧目，仔细地观察着贤妃与宁月二人的反应，想要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

贤妃闻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白皙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内心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她何尝不知呢？泉太医既然当初是亲口对雪儿说的，那宁舒雅身染脏病之事，恐怕是十有八九了。

宁月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贤妃，沉声问道：“母妃，此事您怎么看？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煜儿，今日周嬷嬷若是能够与我们站在一边，那童童的事情，便还有解决的希望。可若是周嬷嬷执意要如实禀告皇上，那当日接风宴上，童童便是欺君之罪，到时候，我与雪儿，亦是共犯，我们都逃脱不了干系……”贤妃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

宁恰波眸色晶莹，楚楚可怜地说道：“母妃，那日是女儿从泉太医口中，得知了姐姐患病之事，与您和皇兄无关！若是父皇怪罪下来，女儿愿意一力承担，绝不连累你们！”

贤妃还来不及回答，宁月便率先否决道：“这件事情，是她自己一人犯下的错误，就应该由她自己一人承担！是她与泉仁狼狈为奸在先，你们都是受了蒙骗，根本不知情！”

“皇兄，有我帮姐姐一起分担罪名，或许父皇能够从轻处理。最多……最多杖责五十，为了姐姐，我不怕。”宁恰波言辞恳切，情真意切地说道。

“我绝对不允许！我绝不会让你替她承担罪名！”宁月双目猩红，愤怒地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的怒火更是如同火山爆发一般，难以抑制。

自从宁舒雅回来之后，他们就麻烦不断！

如今，还要他眼睁睁地看着雪儿，也被她连累受罚，这怎么可能！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待会等周嬷嬷出来之后，他要直接带着宁舒雅，到父皇面前请罪，希望父皇能够看到他大义灭亲的份上，绕过雪儿与母妃的知情不报之罪。

“自古以来，就没看到哪个和亲公主，私自逃回朝的！而且别的和亲公主，都能够在他国相夫教子，安稳地过一辈子，怎么就她不能？肯定是她将从前在宫中的烂脾气，都带去了匈奴，以为人人都如我们一般，会事事迁就她不成？！她自己作孽，就该承担这后果！谁也帮不了她！”宁月怒气冲冲地说道，语气决绝而冷酷。

“可是皇兄……”宁恰波还想再说些什么，试图劝说宁月。

“没有什么可是！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谁也改变不了！”宁月的态度坚决，语气强硬，他知道事情闹大了，必须做出牺牲才能解决，而此事的起因，本就在于宁舒雅，他不是没有给过宁舒雅机会，奈何她自己要作死，那就怨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