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哑女承恩

“呵呵……”宁舒雅娇笑出声，精致的妆容下，那张脸蛋越发显得明艳动人。

她怎会听不出宁月话里的嘲讽之意？无非是拐弯抹角地说她是个残花败柳，配不上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罢了。

宁月见她如此轻浮，更是怒不可遏：“宁舒雅！我是真心实意地与你讲道理，你却当成玩笑？！”

宁舒雅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地说道：“皇兄息怒，是舒雅失态了，我只是觉得皇兄想太多了。我对那位张大人，当真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宁月半信半疑地审视着她：“若非心生爱慕，你为何还让别人去永宁殿，与他日日相见？！”

“皇兄，往日是舒雅不懂事，只知贪图玩乐，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如今不同了，我身为大梁的长公主，自当才情兼备，为天下女子做出表率。所以，我才想请张大人做我的老师，难道这也有错吗？”宁舒雅语气诚恳，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宁月冷哼一声：“你想得倒美！那张旭向来爱惜羽毛，清高的很，他会答应你的要求才怪！”

“他应与不应，那都是我自己的事，皇兄不必替我操心。”宁舒雅轻描淡写地说道。

“谁替你操心了！”宁月烦躁地摆了摆手，“反正今天跟你说这些，也是提醒你一下。日后若是你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被人抓住了把柄，我和母妃也保不了你！”

保她？他们何时真正想过要保她……

宁舒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是，舒雅记住了。”

宁月看着她，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闷。明明她一直都在谈笑风生，可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的笑容甚至让他感到一丝不适。

可今日之事，归根结底也是她受了委屈……罢了，不与她多做计较了。

“好了，没事就回去吧。”他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宁舒雅没有再说什么，带着桂嬷嬷和一众宫人离开了。

待她走后，一直坐在席间的兵部侍郎之子李俊，立刻来到宁月身边，一脸惋惜地问道：“大殿下，长公主已经心有所属了，那我岂不是没机会了？”

宁月瞪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放心吧，就算她真的喜欢那个张旭，也绝无可能。父皇是不会同意的，张旭可是他最看重的臣子，他的婚事，父皇早就另有打算。”

闻言，李俊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还有谁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妹妹？你放心，有我替你出谋划策，这驸马之位迟早是你的！”宁月胸有成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俊听了，双眼顿时放出光芒，早已迫不及待。

若是能成为驸马，哪里还需要费尽心思地去考取什么功名！只要把长公主伺候好了，他便能享受一辈子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所以，就算她曾经和亲又如何？反正女人嘛，熄了灯之后不都一样！

夜幕降临，永宁殿的凤春池中，热气蒸腾，朦胧的水汽氤氲在四周半透明的流光白纱上，在摇曳的烛火中显得如梦似幻。

池水中漂浮着娇艳的花瓣，宁舒雅侧身倚靠在光滑的池壁上，闭目养神。桂嬷嬷站在岸边，手持一把乌黑的檀木梳子，正细心地为她梳理着如瀑般的长发。

“公主，老奴有些不明白，今日昌都郡主如此诋毁您，为何不直接将她赶出宫去，以绝后患呢？”桂嬷嬷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家公主这次回宫后，行事果断决绝，可今日对郡主的惩罚，未免有些太轻了。

虽然只是被贬到了浣衣局，但她始终还在宫里，等日子久了，皇上气消了，又念起她的好处，到时候恢复她的封号，恐怕会徒增麻烦。

宁舒雅微微睁开凤眸，水汽沾湿了她长长的睫毛，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动人。她嘴角轻轻勾起，低声道：“她真正恨的人，并非是我。把她留在宫中，才能有好戏看。”

桂嬷嬷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这才明白宁舒雅是想借刀杀人。不过，这把“刀”只是先埋伏了下来，总有一日会派上用场的！

她没有再多问，继续替宁舒雅梳理着长发。她虽然不清楚公主这次回宫后，究竟有何目的，但她是自己的主子，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无论公主做什么，她都愿意永远跟随！

翌日清晨，宁舒雅刚刚起身，还未来得及用早膳，便被人请到了未央宫。

刚走进殿中，她便看到贤妃脸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浑身散发着一股低气压。

“女儿给母妃请安。”宁舒雅欠身行礼，举止得体。

她昨夜就已经预料到，今日一早必定会被请到这里来一趟，毕竟她的下一步棋，已经落子了。

“童童，你有什么话要与母妃解释？”贤妃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似乎想要将她的心思全部看穿。可是如今，她不仅不知道宁舒雅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反而觉得只要一看到她，便会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宁舒雅故作疑惑地问道：“女儿不知母妃的意思。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贤妃眼神闪烁，她会不知道？那个贱婢可是从她的永宁殿出去的！

“昨夜，皇上宠幸了你宫中的一个哑女，此事你可知道？”贤妃开门见山地问道，同时认真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不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宁舒雅故作惊讶地说道：“是如烟那个丫头？！”

贤妃见状，心中更加疑惑了，难道她真的不知情？

站在一旁，贤妃的贴身宫女绿芙解释道：“长公主有所不知，今日一早，娘娘便得到消息，说是皇上昨夜召了您宫中的哑女侍寝，并且在今日一早便封为了燕美人。”

“竟然有这种事情……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宁舒雅一脸无辜地反问道。

贤妃不着痕迹地看了绿芙一眼，绿芙心领神会，微微颔首，继续说道：“长公主，如烟那个贱婢从前绝无可能出现在皇上的面前。而皇上昨夜之所以会召她侍寝，是因为在接风宴上，您将她安排给皇上侍酒。难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吗？”

大殿之中，宁舒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贤妃，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莫非母妃认为，如烟的事情，是女儿故意安排的？”

贤妃别过头，没有看她，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站在宁舒雅身后的桂嬷嬷见状，立刻上前跪倒在地，语气急切地说道：“娘娘饶命！宴会上侍酒之事，是老奴全权负责安排的，与公主无关！”

贤妃听了，诧异地看向桂嬷嬷：“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