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夺权?笑话!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731更新时间:25/07/08 16:33:47
闻言,站在宁舒雅面前的张旭,那双素来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仿佛平静的湖面被微风拂过,荡开一圈圈不易察觉的波纹。他那线条冷峻的面庞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
周围一众侍立的宫人,更是被宁舒雅这番石破天惊的要求震得目瞪口呆,一个个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谁人不知,张旭的琴技堪称一绝,早已是名满天下。然而,这位张大人却向来孤高清冷,不喜在人前卖弄才艺。即便是在皇上寿诞这样普天同庆的场合,也从未见他抚琴献艺,更何况是为迎接一位归朝的公主而破例?
在众人看来,这位长公主殿下,分明就是在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怎么?”宁舒雅眼波流转,微微抬起下巴,用眼角轻轻扫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似笑非笑地说道,“还是说,张大人并不欢迎本宫回到这朝堂之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宁舒雅的眼中充满了玩味和挑衅,仿佛一只狡黠的猫儿在戏弄着自己的猎物。而张旭的眸色,却依旧如清风朗月般澄澈,深不见底,让人难以捉摸。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仿佛凝固了一般。
良久,张旭才缓缓垂下头,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微臣……领命。”
此言一出,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桂嬷嬷等一众宫人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位在朝堂之上向来以刚正不阿著称的张大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公主殿下这般无理的要求?!他竟然毫不犹豫地为她破例?!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宁舒雅的眉梢微微扬起,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显然也没有料到他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
看来,这七年的时光,并没有冲淡她与张旭之间的某些东西,那些陈年旧事,只怕他也从未真正忘记……
“甚好。”宁舒雅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满意地转身,莲步款款地向殿内走去,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随意,“把这些东西都送到库房去吧,本宫乏了。”
张旭默默地注视着她走进大殿的背影,目光随之落到地上堆积如山的那些箱箱贺礼之上,嘴角不由自主地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无奈和自嘲。
幽州等地地处偏远,百姓生活困苦,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大费周章地送来这些价值不菲的贺礼呢?
这些东西的来历,只怕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沉默着收回视线,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们将这些贺礼搬进库房。
大殿之内,宁舒雅正惬意地品尝着御膳房精心准备的解暑冰饮。
这冰,是用特殊的方法制成,即便是在炎炎夏日送入口中,依旧能感受到一股寒意,如针刺般刺激着味蕾,让人瞬间清醒。
桂嬷嬷站在一旁,脸上却带着几分担忧之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公主殿下,张大人再怎么说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您命其在接风宴上登台献曲,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非议。”
“嬷嬷是觉得本宫会遭人非议,还是他?”宁舒雅放下手中的冰饮,微微抬眸,嘴角含笑,似笑非笑地问道。
“老奴不敢妄言,”桂嬷嬷连忙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只是公主殿下,张大人向来刚正不阿,不徇私情,今日竟然如此轻易地答应了您的要求,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宁舒雅闻言,轻声低笑起来,目光透过雕花的窗棂,看向外面那一片葱茏茂盛的银杏树。
是啊,都说他乃是渊清玉絜的谦谦君子,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可她偏偏就想要将他拉下神坛,让他染上世俗的尘埃。
今日的这个要求,不过只是她对他最初步的试探罢了,她想要看看,他到底能在她面前妥协到何种地步。
“嬷嬷你说,”宁舒雅的语气轻蔑而随意,带着几分玩味,“将一朵高岭之花折下神坛,岂不是有趣至极?”
她需要一枚棋子,一枚如同棋盘上的“車”,能够横冲直撞,肆意铲除一切障碍的棋子!
而张旭,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谁又能想到,一位儒雅的文人,手中的笔,也能化作杀人的利器呢?
桂嬷嬷不敢随意应声,只是看着宁舒雅如此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中也大抵能够猜到几分她的心思,她是想将张旭收为己用。
可那位张大人,却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洁,从不搞结党营私那一套,想要收服他,怕是难如登天……
都城,天福客栈二楼雅间之内。
宁月举着酒樽,原本想要一饮而尽,可听到对面之人说的话,他的动作却猛地僵在了半空中,那张原本冷峻的面庞上,也浮现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疑色:“她当真这样说?”
宁月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八”字,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和无奈:“半点不假!我看她这七年在匈奴,好的没学到,尔虞我诈倒是学了不少!”
沈丹沉默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缓缓地放下酒樽,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殿下打算如何?”
“我!”宁月猛地停住,左右环顾了一下,确定雅间内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无他人,这才沉下眸子,压低声音说道,“你知我向来对权势不感兴趣,但母妃的心愿,我也不能不顾。”
这些年来,他又何尝不知道母妃心中的想法,只不过在宁舒雅没有当面戳破之前,他都一直佯装不知罢了。
“可哪怕我真要争一争这王储之位,也不需要她来帮忙!”宁月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恼怒,“她自作主张去找父皇,走了如此一步险棋,置我和母妃于何地?!”
沈丹再次端起酒樽,却没有急着喝,只是轻轻地摇晃着杯中的酒液,没有作声。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在太极殿外,宁舒雅看着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冷漠,却在面对匈奴人的信物之时,又是那般的情真意切。
不知为何,他的心下,竟泛起一丝苦楚。
“但她此番,毕竟是为殿下谋划。”沈丹淡淡地说道,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宁月听了这话,更是气得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都是为了我?!母妃不知实情便罢了,难道我还能不知?她分明是因为当初之事心中有愧,所以才一回宫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弥补罢了!”
沈丹的眸中染上一丝疑惑,抬起头,看向宁月,似乎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宁月反问道:“当年之事,雪儿未曾与你说过?”
“何事?”沈丹的疑惑更深了,他完全不知道宁月在说什么。
宁月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地回忆道:“当初和亲旨意下达之后,她是百般不愿,竟然命宫人将雪儿绑到了冷宫之中,企图逼迫雪儿替她和亲!”
沈丹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当初,他只以为宁舒雅是胆小怯懦,不愿远嫁匈奴,所以才会编造借口诬陷陌雪偷换了和亲的令牌,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来。
宁月看着他一副并不知情的模样,心中更是感慨万千,叹息道:“也就是雪儿心地善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否则若是父皇知晓,她定然免不了重罚!”
沈丹的眼眸晦暗不明,神色复杂,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心情。
“舒雅从小就被娇惯坏了,任性妄为,这七年在匈奴,更是无人管教,变得更加恣意妄为,无法无天,这皇宫之中,是留她不得了。”宁月语气郑重地说道,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沈丹想起她在朝堂之上的一言一行,虽然沉着冷静,远超常人,可每一句话,却都叫人出乎意料,防不胜防。
或许,宁月说得对,她确实不该继续留在皇宫之中,否则,七年前对陌雪做的事情,若是再次上演,又该如何收场呢?
“圣旨已下,长公主受圣恩,久居宫中,殿下又该如何改变?”他缓缓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宁月的目光变得冷戾起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嫁人!”
沈丹的身子微微一震,眸色变得凝重起来。
“殿下该知晓,公主是和亲归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宁月自是知晓他的意思,宁舒雅和亲七年,这件事情人尽皆知,哪怕如今她顶着长公主的身份,那些家世清白的优秀男儿,断然都是不愿意做这个驸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