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药

杜朋义在旁人的三言两语中，总算醒悟过来，原来是王氏这蠢妇，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那尊贵的隆松郡主，这才害得他和儿子跟着遭殃。

怒火中烧之下，杜朋义狠狠地教训了王氏一顿，不仅夺走了她掌管中馈的权力，还顺水推舟，把管家之权交给了王氏一直嫉恨的妾室。

为了挽回颜面，王氏厚着脸皮，多次向镇国侯府递上拜帖，送去无数赔礼道歉的礼物，可结果都一样，被隆松郡主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这次能来参加宴会，还是王氏在自己女儿的提点之下，搬出了父辈那点儿陈年交情，这才勉强求得一张请帖。

想到这儿，司楠云柳眉微挑，朱唇轻启，继续问道：“她是当众求我娘亲的吗？有没有说些模棱两可、含沙射影的话？”

王氏那人，满肚子都是弯弯绕绕，心术不正得很，她可不相信王氏会老老实实地什么都不做。

郑淑华掩唇轻笑，眉眼弯弯，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她倒是想啊，可她那个女儿精明得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要一发现她娘亲有要胡说八道的苗头，立刻就出声制止，那叫一个及时。”

“最后还是她女儿苦口婆心地劝说，她才勉强趁着隆松姨母更衣离席的时候，红着眼眶赔礼道歉，哭着求隆松姨母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郑淑华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我是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不如她女儿来得聪明，到头来还得让女儿替她操心。”

听了这话，司楠云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她和我娘亲从小就不对付，水火不容，要她向我娘亲低头认错，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就在她俩闲聊之际，眼尖的郑淑华注意到司轻轻正捂着脸，眉开眼笑地走了回来。

郑淑华满脸疑惑，杏眼圆睁，“她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既高兴又痛苦的，难不成是捡到金子了，结果乐得牙疼？”

听着她这古怪的形容，司楠云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轻柔地给司轻轻抹上药膏，希望能消除她脸上的红肿，但这药效再好，也只能缓解表面的症状，那火辣辣的疼痛感却是消散不了的。

只不过，这药膏里带着一点麻药的成分，一开始或许不会觉得太疼，但等过个半刻钟，麻药的药效一过，那滋味儿可就不好受了。

司轻轻现在只是觉得有点儿疼，等会儿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也不知到那时，司轻轻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见司楠云笑得花枝乱颤，郑淑华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你别光顾着笑啊，你看她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没做什么好事，你还是派个人去查查，免得她又惹出什么乱子来。”

闻言，司楠云收敛了笑容，正色应了一声，便吩咐一旁的霜华去查探情况。

另一边，江氏一看到司轻轻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询问她事情的进展。

可当她看到守在一旁，寸步不离地盯着她们的侍女时，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大约过了半刻钟，江氏找了个借口，拉着司轻轻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江氏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司轻轻得意洋洋，眼里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那是自然，为了今天，我可是筹划了很久呢。”

见状，江氏总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成了就好，也不枉费我们今天受的这些屈辱和嘲笑。”

“对了，你到现在都还没告诉娘亲，你到底办了什么事呢？”江氏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

司轻轻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靠近，这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给司楠云下药了，从今天起，只要我轻轻晃动手上的铃铛，她就会像一条听话的狗一样，任我摆布，为我所用！”

闻言，江氏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假的？这世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药？”

司轻轻得意地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道：“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嘶——”

话还没说完，司轻轻就倒吸了一口气，捂着脸，痛苦地呻吟起来，“我这脸怎么越来越疼了？感觉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几十巴掌似的。”

江氏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疑惑地摇了摇头，“你的脸不红也不肿，完全不像是被人打过的样子，你会不会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啊？”

司轻轻一脸痛苦地说道：“有可能，等会儿回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她俩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往宴席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正躲着一个人，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

砺王府

“穿书？”

在听完雪梅的汇报之后，凤千殇修长如玉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的含义，真就如她所说的那般简单吗？”凤千殇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他不相信，他总觉得这两个字一定隐藏着什么特别的含义。

以他对司楠云的了解，只要不是关于家人的事情，司楠云所做的其他事情几乎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只是，这两个字，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一时间难以捉摸。

他凝神思索了好一会儿，依旧没能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决定暂时将此事放在一旁，留待日后慢慢查探。

“司楠云那种可以控制人的药，你去想办法从她那里要一些来，还有那些关于武器的方子，也一并拿来。”凤千殇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些可都是难得的好东西，他必须弄到手才行。

雪梅恭敬地应了下来，“是，主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凤千殇摇了摇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可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凤千殇突然又叫住了她，“等等！”

雪梅连忙停下脚步，恭敬地等着凤千殇的吩咐。

凤千殇沉默了一会儿，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鬼使神差地说道：“今天是她的生辰，你去库房挑一件合适的礼物送给她。”

雪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她对主子的吩咐没有任何异议，当即就应了下来，“是，主子。”

凤千殇在书房里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回屋就寝。

不多时，他便沉沉地陷入了梦乡，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我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报仇了，你为什么要阻拦我？”那女子情绪十分激动，声嘶力竭地质问道，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天理难容的事情。

而他的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阴沉，语气冰冷，“你那不是报仇，你那是去送死！飞蛾扑火，毫无意义！”

“只要能报仇，其他的我才不管，所有阻碍我的人都得死……挡我者死！”那女子说着，状若疯癫，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面目狰狞地朝他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凤千殇猛然惊醒。

他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见周围的环境都是自己熟悉的，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是梦！

原来只是一场梦！

只是，他为何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他之前好像也梦到过这个女子！

只是，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凤千殇努力地回想着梦中的情景，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想不起来那女子的脸，也听不清那女子的声音，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仿佛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