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毒入骨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就应该掐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司传鸿气急败坏的咆哮，唾沫星子横飞。

司轻轻闻言，杏眼圆瞪，猛地站起身来，怒斥道：“我不要脸？爹你好到哪里去？！”字字诛心，“当初我为了家族生意，不得不与祁王虚与委蛇，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怂恿我去勾引他？”

“你心里清楚，我若不牺牲色相，司家在京城哪有立足之地？如今倒打一耙，真是可笑至极！”只有无能之人才会把希望寄托在女人身上！

“我去找祁王，你比谁都高兴，恨不得我立刻怀上他的孩子，好借此攀上高枝。现在事情败露，你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真是虚伪至极！”司轻轻毫不留情的揭露着司传鸿的真面目。

“想行龌龊之事，又要好处，又要面子，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掷地有声的质问，将司传鸿伪善的面具彻底撕碎。

司传鸿被这番话彻底激怒，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指着司轻轻，声嘶力竭的咆哮：“你……你这个逆女！竟敢对老子如此说话，真是反了天了！”

“来人！取家法来！我今天非要打死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司传鸿气急败坏的命令道。

江氏闻讯赶来，花容失色，连忙上前阻止，柔声劝道：“老爷息怒！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动用家法，岂不是伤了和气？”

她一边安抚着司传鸿，一边转头劝司轻轻，“女儿啊，你就少说两句，给你爹赔个不是……”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司轻轻冷冷的打断，“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说的句句属实，有何错之有？”

“有本事像大伯一家一样，靠自己的实力在战场上厮杀，在朝堂上立足！而不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把我当成攀龙附凤的工具！”司轻轻眼神凌厉，语气决绝。

司传鸿被气得浑身颤抖，面色铁青，指着司轻轻，语无伦次的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我的藤条拿来！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逆女！”

……

另一边，精致的书房内，司楠云悠然的放下手中笔墨未干的宣纸，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霜华，漫不经心的问道：“结果如何？司轻轻被打死了吗？”

霜华恭敬的摇了摇头，一丝不苟的回禀道：“回大小姐，并没有。司传鸿还指望着司轻轻替他赚钱，购买名家字画，供他游山玩水，自然不敢真的打死她。”

更何况，司轻轻若是死了，司传鸿也就失去了与祁王府联姻的机会，彻底断了攀附权贵的念想。

所以，司传鸿最终只是象征性的抽了司轻轻几下，做做样子罢了。

司楠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虽然这样的结局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但司轻轻安然无恙，还是让她感到有些不悦。

不过，这对狗男女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倒也勉强让她心里平衡了一些。

司楠云将写好的东西递给身边的雪梅，吩咐道：“把这些装订成册，想办法做旧，务必做到天衣无缝。”

雪梅恭敬的接过，应声道：“是，小姐。”

司楠云转头看向霜华，神色凝重的说道：“对了，我有些事情要找你家主子，是关于他身上的毒。”

“是，大小姐请随我来。”霜华颔首应道。

夜幕低垂，月色朦胧。司楠云独自一人来到了位于城郊的别院。

“解毒之事，有进展了？”

凤千殇早已等候多时，见司楠云到来，立刻迎上前去，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司楠云微微颔首，神色严肃的说道：“确实有了一些进展，但有一个问题我必须要问清楚，你务必如实回答我。”

凤千殇微微颔首，示意她尽管发问。

司楠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五年前，我给你的解毒之法，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使用？”

仁心馆，表面上是一家普通的医馆，背地里却做着拿活人试药的肮脏勾当。五年前，凤千殇就是被他们抓去当药人，受尽折磨。

当年，司楠云冒着巨大的风险将他救了出来，又替他接好断裂的手脚，并根据他的身体状况，量身定制了一套相对安全有效的解毒之法。

这套解毒之法虽然见效缓慢，过程也颇为复杂，但却能够最大限度的降低对身体的损伤。

这段时间以来，司楠云一直认为凤千殇如今身中剧毒，是在那之后再次中毒所致。

然而，经过对凤千殇血液的仔细研究，她却惊愕的发现，他当年所中的毒素，竟然丝毫未曾被清除，依旧顽固的潜藏在他的身体之中。

凤千殇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用了，断断续续用了一个多月。”

“可是回到京城之后，那解毒之法就突然失去了作用，不仅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差点害死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变得压抑而沉闷，安静的可怕。

司楠云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这不可能！当年我可是特意请教过我的师父，才最终确定了这套解毒之法，按理说绝不可能突然失效才是！”

说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语气凝重的说道：“除非，你在回到京城之后，又被人下了毒，而且所中的毒药，与我给你的解毒之法存在着某种相克之处。”

凤千殇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你猜的没错，我回到京城不久，便被人暗中下了一种名为‘失心’的剧毒。”

司楠云闻言，眉头舒展开来，但很快又再次紧锁。

“不对啊，你既然已经按照我的方法解毒一个多月，就算无法彻底清除毒素，至少也能清除三分之一，怎么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呢？”

她沉吟片刻，语气带着一丝猜测的问道：“难道你后来又被仁心馆的人抓回去当药人了？”

凤千殇闻言，斜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满的反问道：“我像是会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的蠢货吗？”

司楠云被他噎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嘟囔道：“既然不是这样，那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你后来又找了其他的大夫替你解毒，但不幸的是，你找了个与仁心馆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庸医？”

凤千殇闻言，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语气森冷的说道：“仁心馆早就已经被我彻底铲除了，里面所有的人，都被我亲手杀干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说到这里，凤千殇突然停顿了下来，不再继续往下说，让司楠云感到十分焦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替你制定新的解毒方案？”

就在司楠云以为他又要像上次一样保持沉默时，他突然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说道：“我后来是托人找了药王谷的少谷主，替我解毒！”

“药王谷”三个字一出口，司楠云顿时如遭雷击，呼吸一滞，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他说我所中的毒已经深入骨髓，寻常的解毒之法根本无济于事，唯有以毒攻毒，方可保住性命。若是控制得当，日后甚至可以百毒不侵。”

听到这里，司楠云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明知道别人给你下毒而不躲避，甚至还主动吞下毒药？！”

“嗯。”凤千殇微微不可察觉的应了一声，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见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司楠云差点没被气笑了，语气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脑子进水了吗？！你这明显是被别人给坑了！以毒攻毒根本就是饮鸩止渴！就算你真的能够百毒不侵，恐怕也离死不远了！”

凤千殇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说道：“我当时情况危急，命悬一线，根本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