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毒计

司楠云略带试探的语气打破了沉寂：“母亲，既然司轻轻迟早要被放出来，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主动提出分家，把二叔一家扫地出门，永绝后患？”

隆松郡主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击掌赞叹道：“好主意！司轻轻那个毒妇，简直就是个天生的灾星！你二叔一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个个心术不正，早点把他们打发走，省得夜长梦多！”

……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下点点金光。宫里仿佛为了庆贺司轻轻的灾星离去，又送来了一批价值连城的赏赐，京城里一些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人家也纷纷差人送来贺礼，一时间，镇国侯府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看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江氏的心态彻底崩塌，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恨和嫉妒，不顾一切地拉着老夫人和司传鸿，气势汹汹地再次来到隆松郡主的院子，妄图做最后的挣扎，恳求她能够网开一面，饶过司轻轻。

江氏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拒之门外的准备，甚至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哭诉哀求的说辞。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隆松郡主这次竟然破天荒地愿意见他们一面。

隆松郡主端坐在主位之上，神情冷漠，语气冰冷地说道：“我可以去求圣上饶过司轻轻那贱人一命，但我有一个条件。”

听到前半句话，江氏三人原本绝望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然而，当他们听到后半句话时，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预感，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压抑。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着彼此的猜测和担忧。最终，还是老夫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有什么条件？”

隆松郡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般冷冽，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又决绝地吐出两个字：“分家！”

这两个字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他们三人头顶，震得他们顿时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

司传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嫂，你……你说什么？母亲大人还健在呢，你……你要分什么家？”

隆松郡主不慌不忙地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而又从容。她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司传鸿，语气平淡地说道：“因为什么，难道你们心里还不清楚吗？家里出了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孽女，我晚上睡觉都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被她给害了！”

老夫人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无比，她紧紧地抿着嘴唇，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片刻之后，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决地说道：“我不同意！你要是不想见到她，可以把她送到家庙或者庄子里去，让她在那里自生自灭，没必要非得分家！”

隆松郡主闻言，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她的眼神如同淬了冰一般，直直地射向老夫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呵呵，好啊！既然老夫人如此坚持，那就等着给你的宝贝孙女收尸吧！”

听到这句话，二房夫妻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痛苦不堪。

司传鸿和江氏自然是不愿意分家的。一旦从镇国侯府分出去，他们就将失去侯府的光环和庇护，失去现在这种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优越生活，沦为平庸之辈。

可是，如果让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放弃司轻轻，他们也同样做不到。毕竟，虎毒不食子，更何况司轻轻是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而且司轻轻这些年也为他们赚了不少钱，要是传出去，他们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

于是，他俩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地看向老夫人，试图用眼神恳求老夫人能够出面，劝说隆松郡主打消分家的念头。

然而，隆松郡主根本不给老夫人任何机会。她抬手制止了老夫人想要说出口的话，语气冰冷地说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司轻轻的命和分家，你们只能选择一个！我耐心有限，请你们尽快做出决定！”

“当然，若是老夫人舍不得二房，也可以跟着二房一起离开侯府。我们大房该尽的赡养义务，绝对不会落下。”

“另外，这件事我已经提前知会过司氏族老，他们一致同意分家，认为司轻轻有辱家风。分家的文书，我也已经让律师拟好了，只等你们签字画押了！”

听到隆松郡主如此决绝的话语，老夫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她虽然偏爱二房，但她更舍不得侯府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奢华生活，以及侯府老夫人高高在上的尊贵地位和派头。

司传鸿和江氏也沉默了，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在涉及自身重大利益的问题上，即便他们再宠爱司轻轻，也不得不冷静下来，仔细权衡利弊，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很快，司传鸿就做出了决绝的取舍。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语气沉重地说道：“轻轻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完全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罢了，就这样吧！”

江氏闻言，顿时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脸色惨白，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司传鸿，声音颤抖地质问道：“老爷，你……你说什么？轻轻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纵使她犯了再大的错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对她不管不顾啊！”

一听到这句话，司传鸿积压在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他猛地转过头，双眼通红地瞪着江氏，怒吼道：“够了！你还想怎么管？如果不是你平时对她疏于管教，一味纵容，她又怎么会胆大妄为，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还有，她已经被从族谱上除名了，早就不是司家的人了！她的死活，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江氏闻言，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懵了。她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司传鸿，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喃喃自语道：“老爷，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无情！”

司传鸿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儿子着想！有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姐姐在，你让长瑞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如何娶妻生子？难道你想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吗？”

看到他们夫妻俩竟然当着自己的面争吵起来，隆松郡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好了，你们别再演戏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是想用争吵来拖延时间，试图蒙混过关！我告诉你们，没门！赶紧做决定吧！”

小心思被隆松郡主当场识破，司传鸿和江氏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江氏讪讪一笑，试图缓和气氛，她说道：“大嫂，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我们先商量一下，可以吗？”

说着，她就拉着司传鸿朝偏厅走去，老夫人放心不下，也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跟了上去。

见状，隆松郡主意味深长地看了金菊一眼。

金菊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轻手轻脚地朝偏厅的方向走去。

偏厅里，司传鸿和江氏正在激烈地争论着。

他们都不愿意为了司轻轻而离开镇国侯府，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但是，自从去年冬日司轻轻落水醒来之后，整个人就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变得异常聪明，心思也更加缜密。

这几个月来，司轻轻利用她那不同寻常的智慧和手段，为他们赚取了大量的钱财，也为他们解决了许多棘手的麻烦，可以说，司轻轻已经成为了他们在侯府站稳脚跟，甚至更进一步的重要依仗。因此，他们很难轻易舍弃司轻轻。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难以抉择的时候，窗外传来几个正在偷懒的小丫鬟闲聊的声音。

“你们说，二姑娘到底有没有被祁王殿下杖毙啊？”

“我觉得没有吧！如果真的被杖毙了，二夫人也不会三番五次地去求郡主，想要救二姑娘的性命了。”

“二姑娘不是和祁王殿下不清不楚的吗？这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说不定是祁王殿下出面求情，二姑娘才侥幸逃过一劫呢！也不知道祁王殿下会不会纳了二姑娘为妾？”

听到这些话，司传鸿和江氏顿时陷入了沉思。

司轻轻精明能干，又意外地傍上了祁王凤闻绍，如果她能够顺利进入祁王府，并且生下一男半女，那他们二房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司轻轻必须活着。

而想要司轻轻活着，他们就必须答应隆松郡主提出的分家要求。

江氏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看了老夫人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老爷，我们总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侯府吧？”

司传鸿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老夫人年事已高，已经没有几年可活了。等老夫人去世之后，他们二房迟早也会被分出去单过。

可是，他们之前已经得罪了隆松郡主，到时候肯定只能拿到侯府里很少一部分家产，其他任何好处都捞不到。

而且，大哥司传宗一向宝贝司楠云这个嫡子，又对隆松郡主言听计从。就算他们去求司传宗，估计也改变不了什么。

经过一番激烈的权衡和算计之后，司传鸿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隆松郡主，语气沉重地说道：“大嫂，我们同意分家！只求你能够救轻轻一命！”